第十六章 匹夫一怒,當街殺人(第2/2頁)

我心中也覺得詫異,我多少也見過那麽些世面,向來也自認為是一個沉穩的人,怎麽在剛才那一霎那,就那麽沒有自制力,變得如此熱血、沖動,竟然將那個矮瘦男子活生生打死?

我努力回想起當時的場景,感覺到心中充滿了暴戾、冷血和漠視生命的狂躁。

那是我麽?是我陸左麽?

雜毛小道顧不上男女之別,檢查起古麗麗身體上各種各樣的傷勢來,然後憂愁地低聲跟我說:“她的傷需要好好的治療,如果放任這樣下去,估計熬不了多久的。你打死的那個畜牲,變著法地虐待她、淩辱她,我雖然沒檢查,但是也知道古麗麗的內臟,都應該已經病變了。特別是她的四肢,竟然被殘忍地切除了,這使得她全身的機能都在萎縮,坦白說,即使受到最好的治療,也活不過兩三年了。”

雜毛小道家學淵源,也懂些醫術,既然他這麽說,事實應該也是如此。

我蹲在床頭,看著這個女孩子,她開始不敢看我們,怯怯懦懦地回避,像受驚的小獸,我伸手給她揩去糊住眼睛的淚水,沒想到越擦越多。我不知道她是怎麽來到這異國他鄉,又變成這般模樣的,只是知道她遭受到了這樣恐怖和非人的折磨,時至如今,還沒有瘋掉,已經是足夠堅強了。

終於,她看著我,然後“啊吧啊吧”地叫了起來,卻發不出一句完整的話語。

我看到她的舌頭,被人為地割了去。

那個死去的矮瘦男人也就是一個普通人,他根本沒有能力將一個遠在中國武漢的女孩子拐弄到國外來,再下如此狠手。那麽,到底是什麽樣的人,會有著這麽殘忍而變態的心,將一個還在花季的女孩子,給炮制成了這樣?一想到這種醜惡的事情,我心裏面的怒火又熊熊燃燒起來。

這時候,這家的女主人下了地窖來,雙手合十,跟我們行禮,然後說帶床上的這個女孩子去洗一洗。

我們連聲感謝。雜毛小道開了一張藥單出來,有西藥,也有中藥,委托屋子的男主人去幫忙采購回來。既然不能夠把古麗麗送去醫院治療,以防暴露我們的位置,那麽只有盡力先幫助她恢復一些,盡盡人事了。

這時小廖打完電話了,他表情凝重地跟我們說,他父親老鬼已經知道了這個消息。當時現場的人很多,相互指認,很快就能夠查到他家的。所以老鬼讓他先不要再與家裏面聯系,先躲藏起來,等風頭過了,再安排我們越境返回中國去。我們委托調查的事情,他會繼續跟進,但是希望我們暫時不要輕舉妄動。

我們點頭,說知道了,先等等,看看情況。

說完這些,小廖的氣也消停了不少,指著我大頭皮鞋笑,說陸左,話說回來,你踹的那幾腳,真他媽爺們,解氣!剛剛我看到這女孩子的樣子,心中也恨不得弄死那狗日的。

雜毛小道也寬慰我,說小毒物確實是個純爺們,殺起人來,真有一股子血勇。小廖跟我們講,他老爹給他兩條路選擇,說要麽去第一特區,老鬼有很多關系在那裏,要麽就回國內去,落葉歸根,手續也會有人幫忙辦。他尋摸了一下,還是回國吧,第一特區打打殺殺,他並不喜歡。以後回國了,還要有勞兩位關照。

他老家是雲南怒江傈僳族自治州的,估計回去的話,還是有些親戚的。

我們都說好,大家相互照應。

過了一會兒古麗麗被用毛巾小心地包裹好,送了回來。我們把古麗麗小心放在床上,在一盞小小台燈的照耀下,這個女孩子頭發被吹得香香的,臉雖然蒼白,也有很多傷痕,但是總算是有了一些顏色。小廖一個人躲在通風口抽煙,而我和雜毛小道則蹲在床頭,問詢起古麗麗這大半年的遭遇來。

她沒有四肢,也不能說話,但是聽力還在,意識依然清晰。

雜毛小道讓古麗麗不要抵抗,他嘗試著用《金篆玉函》上面的方法,挖掘古麗麗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