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惡毒(第2/2頁)

事發之後,她搬離了原來所租住的出租屋,另外找了一套房子,一室一廳。我輾轉找到了地方,走進房間裏,她和她先生老米正在等待著我。老米是南方本地的,但是老家在本省西部,所以並沒有在鵬市買房子——話說鵬市的房價真心貴得離譜。這個男人三十多歲,帶著黑框眼鏡,眉頭皺成了川字。對於我的到來,他並沒有鐘大姐那般熱情,端上了一杯茶水之後,在旁邊靜靜地聽著,臉色發冷。

顯然,他把我當成了一般的神棍騙子了。

坐在他們家裏,我能夠很明顯地感覺到一股壓抑的沉悶。鐘大姐說她總是能夠看見自家的小孩在房子裏跑來跑去,一回頭,又不見了。她的神經明顯的衰弱,語言沒什麽邏輯,顛來倒去的,說不清楚。我望氣,看見她雖然體質虛弱,並沒有沾惹上邪氣什麽的,只是有點兒陰。

我聽了一會兒,咳了一下,說我能不能問一下鬧鬧死的時候,具體發生了什麽事情?

鐘大姐立刻就奔潰了,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反而是老米,雖然半信半疑,還是將當日之事講與給我聽。

原來,當時一出事他便立刻趕回了家裏,當時鐘大姐嚇癱在地上,除了打電話給他之外,竟然都不知道要幹嘛,警都是他報的。家裏面亂七八糟,他來到浴室裏面的時候,他死去的兒子鬧鬧已經被他老婆給抱了下來,雙手雙腳的繩子還沒有給解開。那繩子是平時上網的那種網線,內包鐵心的那種,他想解開,結果弄不斷,困得死緊,最後還是用刀子給割開來的。孩子當時已經斷氣了,血流了一地,是從頭顱上面流下來的,有人用釘子在頭頂鑿了七個洞眼……

老米說著,情緒也很憤怒,我從他的話語中,得到了大概的真實情況——除了頭頂處呈北鬥七星勺子狀般的鑿了七個孔外,在孩子的肚臍之下還被割開了大小一樣的三道口子,有被火烘烤的痕跡,流得有油。但是這都不是他兒子真正的死因,鬧鬧真正死於窒息,是被用一根布帶之類的東西罍住了脖子,然後吊在浴室上,上不著天下不著地,活活吊死的。後來法醫在鬧鬧的脖子上面發現了紅色的絲線。

還有一個情況,鬧鬧生於2004年8月29日,甲申猴年壬申月庚辰日,折合成農歷,就是七月十四。

而鬧鬧死的時候,距離他四歲的生日,還有整整四個星期。

老米說兒子死後的幾天,他就聽家裏面的老人講這裏面,可能有巫術弄鬼的痕跡,他就仔細回憶,想起當時的場景,確實古怪,陰測測的,然而當時悲傷,哪裏注意查看那麽多?後來警察跟他講,說屋子裏面根本就沒發現有人來過的痕跡,附近的居民也沒有發現有什麽異常的人。

這個案子一點線索都沒有,然後就掛了起來,至今仍然沒有音訊。

他們前一陣子在忙著跟那個房東打官司,也就沒注意這事,結果他老婆最近這一個多星期都是半夜驚醒,一身一身的淋漓大汗,說碰到鬧鬧了,後來白天都會出現幻覺。去了醫院也沒有個說法,最後沒得法子,所以才嘗試著找懂這方面的人,來幫忙看看。

我皺著眉頭,心中越發地沉重起來。

在十二法門中有講,頭為精明之府,五臟六腑的精氣皆上升於頭部,十二經脈中,手、足三陽經也均起經頭中七竅,乃神魂匯聚的地方,人之七魄藏身的海底輪、臍輪、太陽神經叢、心輪、喉輪、眉心輪、頂輪最後也匯聚於此。將這頭顱鑿開七個孔,很明顯就是用離魄釘鎖住七魄,而臍下的三刀,則是勾取此小孩的魂體……

我已經有了七成的肯定,這又是一起煉制小鬼的案件,而且這法子,比羅二妹的更加惡毒——這可是用活人的神魂來煉制,手段之兇殘,籌謀之縝密,行事之惡毒,不是一般人所為。而綜合了這小孩的生辰與死辰,以及生前便能夠溝通陰陽的特殊體質,所練就而成的小鬼,那可不是尋常的厲害。

這種處心積慮而弄出來的小鬼,比朵朵這種懵懂無知的小家夥,要兇戾無數倍!

因為,越是幹凈、心中無垢的靈魂,被這種邪門惡毒、令人發指的法術沾染之後,就越是飽含著怨念,這怨念達到一定的程度,便能夠以力量的形式表達出來。

這一回的事情,可能兇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