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金篆玉函,授自鳥口(第2/2頁)

我呸了它一口,拉著朵朵躲一邊,不聽這鳥流氓調戲。

它鼓動翅膀,嘎嘎嘎,說我還不好好討好它?不然一年之內,必遭劫難,大劫,到時候去了幽府,才知道人間美好。我給它比了一個中指,鄙視它的威脅,一個鳥兒,還能夠翻出什麽風浪?虎皮貓自找沒趣,又去逗弄金蠶蠱,我本以為兩者又要鬧將起來,沒曾想這肥蟲子也夠沒心沒肺的,居然不一會兒,跟著肥鳥兒玩到了一起來。

不記仇的蠢東西!

我坐在房間裏一會兒,一直沒人招呼。到了中午,才知道蕭克明他奶奶已然去世了,享年82歲。院子裏的氣氛一下子就變得悲傷凝重起來,不斷地傳來了女人的哭聲。老蕭他爺爺一下子就老了幾歲,臉灰白,額頭皺紋多了好多道。想想也是,不管學藝多精,人總是敵不過歲月的摧殘,塵歸塵、土歸土,古今多少仁人志士想長生,可有幾人得到解脫?

悲痛總是只能沉浸在心裏,死人了,便要操辦喪事。

幾個老人歲數也大了,主持大局,剩下的雜事也便由小輩來做。我適逢其會,也需要幫忙搭把手,跑前跑後,倒也顧不得朵朵和肥蟲子兩個小家夥,跟著我也氣悶,便把他倆留在房間裏,自己玩。發訃告、召集親朋好友、采購食材、喪事的用具、買棺材、紮花圈,請戲台班子……這些事情繁瑣,事無巨細,都需要人來操持。

蕭家在本地也算得上富裕之家,老蕭又把從段叔那裏弄到的補償金全部都貼了出來,要為自己奶奶辦一場隆重的喪禮,規格高,事情就更多了。因為是冬天,蘇南這邊農村的規矩,是第三天才下葬,因此倒是一直都有得忙。

蕭家的親戚朋友很多,特別是第三日,酒席間還來了很多穿道袍的,單成幾桌,據鄉人說是茅山上下來的。

其實我對這些茅山道士一直很好奇,民間流傳的茅山道士,其實並未在這茅山上修行,而是把大部分捉妖弄鬼的道士都統稱為茅山道士,是個總的稱呼。正如“天下武功出少林”一樣,幾乎所有“有幾手”的遊方道士,都掛這麽一個牌牌。我了解過,其實這山頂上的掌教,也並未是雜毛小道他們口中的陶晉鴻,而是另有其人,其中的緣故,大約也是有些規避世人的眼光吧。

老蕭他爺爺自老太太死後,便一直跌坐在棺材前,念經,超度老伴,一點兒都不理旁人。

我聽老蕭中間提及,他爺爺跟他奶奶,結婚超過六十年,幾乎沒怎麽紅過臉。他奶奶是那種很老實的農村婦女,因為他爺爺學道,不太擅長侍弄田地,她一個婦道人家,在當年那個動蕩年代,像牛一樣撐起這個家,實在不易。老爺子如此這般,倒是愛煞了自己的老伴。中間又聽他父親嘮叨,說老蕭他在外地工作的大伯趕回來了,可惜小叔年後去了鄂西保康,一直聯絡不上,靈前少一個孝子,老太太心難安息。

我也是忙糊塗了,到了下葬那一天,才偷偷找雜毛小道問起虎皮貓大人一事。

他驚訝地問我已經見過了這只肥鳥兒了?

我說是啊,現在不天天在房間裏面陪朵朵、金蠶蠱玩兒麽,有什麽好吃驚的?

他表情凝重,說這鳥兒在他們家已經有十幾年的年頭了,來歷神秘。一般的虎皮鸚鵡,活不過七八年,便死了。這只鳥兒,聽說有二十多歲的年紀,依然活蹦亂跳。你既然知曉了,也不怕告訴你,這只鳥兒其實是個人!莫吃驚,它以前的確是個人,死於上個世紀40年代,應該是個厲害角色,我之前說過,我讀過半部《金篆玉函》,這半部,便是傳自於它之口,你說厲害不厲害?

我問啥子叫做《金篆玉函》,有什麽可牛逼的?

他一臉驚異,說你不懂什麽叫《金篆玉函》?這本奇書據說是黃帝留下來的秘籍,在中國的歷史上依次被周朝姜太公、戰國鬼谷子(王禪老祖)以及他徒弟蘇秦、張儀、孫臏、龐涓所習,漢朝張良於黃石公處得秘籍、三國時代諸葛亮……宋朝朱熹、明朝劉基……個頂個都是一時之風流梟雄人物!這本書經過四千年的流傳、散佚增刪,又分為山、醫、命、蔔、相五術,這便是玄學之根本。

我驚訝,說是不是哦?這玩意,也太玄了吧!雜毛小道一副高人樣,含笑不語。

辦完喪事第二天,蕭家接到了一個長途電話,電話裏的那個女人焦急地通知了一個消息:蕭應武在保康縣西邊的山林子裏失蹤了,這是第三天了。

這簫應武是何人?雜毛小道的小叔是也!

第八卷 耶朗祭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