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虎皮貓大人(第2/2頁)

它瞪我,我就看它,咕咕……我奇怪,說這誰的鳥兒,也不搞個籠子關著?

接著發生了一件讓我菊花立刻一緊的事情——它說話了。

我一下子就懵了——這輩子我除了看好萊塢電影的時候,能看見動物說話,再也想不到這世界上居然還真實存在著能夠有開口的動物——雖然,這個肥母雞一樣的家夥,就是個鸚鵡。它是這樣說的:“我不叫鳥兒,請叫我大人,虎皮貓大人,小子!”看著這花頭花臉的肥鸚鵡,一本正經地跟我講話,我好久才緩過神來,便問虎皮貓大人,你是誰的鳥兒?——我也是開玩笑,誰指望一只靠“條件反射”說幾句話的鳥兒,能夠跟你玩對答遊戲?

沒曾想,它居然開口說道:“小子,我他瑪的誰的鳥兒都不是,我就是我,虎皮貓大人!”

這會兒我終於明白了,這個肥母雞原來真的能夠聽懂人言,可以說話。我仔細觀察,發現它就是個虎皮鸚鵡,所謂貓大人,不知道出自何處,是何緣故。我驚訝過後,回過神來,便耐著心跟它聊天,它也健談,不斷地聒噪,講完自己有多麽英明神武、神駿非凡之後,開始對我盤根問底,不時地嗅我,說我身上有股陰神的味道。

它這問法,跟周林一個鳥樣。

我問虎皮貓大人,你也懂陰神陽神?

它傲然地昂起頭,問我知道他是誰不?我搖頭表示毫不知曉,它又問我知道幽府是什麽知道不?我說我懂一點兒。它飛過我頭上,撲騰著翅膀,說懂一點兒,就懂一點兒?爺去過那裏!

說完這話,它便飛了出去。

我心中震撼,不常聽雜毛小道說起自己家的事情,但是他說要讓朵朵出現,最好還是找他家人問問。他是個半調子我已然知曉,本來並沒有抱多大的希望,然而此番一看,心中震驚莫名——我眼拙,對他這些家人倒是看不出個好賴來,但是,就光這個黃綠色肥鸚鵡的一番話語,便足以把我給鎮住!

聽說過“走陰”的人,但是卻沒聽說過“走陰”的鳥兒。

況且,走陰的人大都只去過一個叫做“房子”的地方,僅僅只是幽府的交界;而這鳥兒,居然還去過幽府——什麽是幽府?那可是鬼魂們去的世界,活人去了,難有幾個能夠回來,能回來的,那都是非常厲害的角色,比如耶穌。所謂鬼,便是有的人死了眷戀塵世不走,不肯去幽府,於是靈魂便成了鬼。

這肥母雞一般的鳥兒,果真是厲害,難怪能夠口吐人言。

我誠惶誠恐地坐了一會兒,也不清楚雜毛小道是怎麽跟家人敘舊的,或者商議些什麽,只是覺得肚子咕嘟咕嘟地叫喚著。這時進來了一個軟妹子,長相清秀,她過來問我陸左,去吃點夜宵吧。我頓時淚流滿面,站起身來跟著她出去。來到廚房,我坐在飯桌前,她弄了一會兒,端了一碗茶泡飯、一小碟肴肉到我前面,笑著說來得太晚,沒時間弄,剛剛聽他大哥說我還沒有吃飯,於是就草草弄了一些,不要嫌棄。

我也是餓了,哪裏會計較這些,先是感謝一番,便拿起筷子吃。這夜宵倒也清淡,不過合胃口,吃得舒服。她自我介紹,說是雜毛小道的小妹,今年十八歲,叫做蕭克霞。我們聊了一會兒,知道了雜毛小道家中人口也多,有兩個叔叔一個大伯,還有兩個姑姑,一個嫁了人,一個入山修了行,有個二爺爺,早年間死了。她對雜毛小道的現在也很好奇,問東問西,我盡揀一些漂亮話說,倒不敢揭他的醜。

吃完飯,意猶未盡,可惜沒了。蕭克霞給我安排了一個房間,讓我歇息。

第二天清早,我被院子裏的動靜吵醒了,推窗看,只見好幾個人在做早課,有五禽戲的,有吐納的,也有跳禹步的,裏面我認識雜毛小道的大表弟周林,正盤腿坐在一側,對這一鬥米念咒。門被推開,雜毛小道出現,他讓我跟他走,去見見他爺爺和父親。

我跟著他,來到一個堂屋,只見老蕭他爺爺、他父親還有一個叔伯輩的男人(後經介紹是他三叔)都在,一一見禮之後坐了下來。

高人匯聚,我也不隱瞞,把我的情況,跟他們仔細講來。

同地翻天的老太爺一樣,老蕭他爺爺也是要看現在的朵朵,才好決斷。我講明我的擔憂,他說無妨,他自有辦法。於是把門窗關上,在房間的四角都點燃檀香,插在米碗之上,我將心神沉入槐木牌中,念起了解封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