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風輕雲淡的情蠱事件(第2/3頁)

阿根一愣,轉而大笑,說開玩笑了吧,小情正正經經一姑娘家,會下什麽蠱?

我和雜毛小道一頭黑線。

果真是情人眼裏出西施,熱戀中人最完美,王珊情要是算正正經經的姑娘家,叫其他的失足婦女情何以堪?這女子在笑,很隱秘,但是我看見了她上翹的嘴角。顯然她以為阿根在,我們就拿她沒有辦法。我不理阿根,問王珊情,這情蠱,哪裏學的?

她裝傻充愣,說什麽情蠱,她聽不懂我在說什麽。

雜毛小道跨上前一步,作一揖,說女居士,別浪費貧道的時間了,我們都是明眼人,一天到晚都忙得屁股冒煙,耗不起。些許把戲,你招了,便留你一條性命,若不招,蠱死人亡這慘劇,免不了。她抵死不承認,阿根擋在她面前,臉色蒼白,嘴唇顫抖,警告我們不要太過分,趕緊走,不然他就報警了。

我搖了搖頭,嘆氣——自作孽,不可活也。

吹了一個響亮的口哨,趴在雜毛小道頭上的肥蟲子立刻飛臨王珊情的面前,發出吱吱的叫喚聲。而金蠶蠱的一出現,阿根和王珊情都大吃一驚,不知道說什麽好,接著,王珊情的臉倏然就變得潮紅,眼睛裏又是興奮、又是痛苦,流淚,然後又有壓抑不住的呻吟聲,從喉嚨深處發出來。

隨著這高高低低的呻吟聲出口,她的睡袍由下往上一陣蠕動,那條醜陋的鼻涕蟲,就沿著她的身體爬到了敞開的領口處,吱吱地叫喚著。

別人聽不出來,我倒是能夠感覺到這蟲子的叫喚中,有臣服、害怕和求饒的意思。

阿根看到這麽一個東西從王珊情身體的某個地方鉆出來,嚇了一大跳,一下子跌坐在床上,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我,一下子懵了,結結巴巴地說:“這是怎麽回事?這是怎麽回事?”他的表情,好像看見了世界末日,整個世界觀都奔潰了。我死死地盯著王珊情,說還不趕快把阿根身上的子蠱給取出來?

王珊情癱軟在床上,呆呆地望著眼前這個肥碩的蟲子,怎麽也想不明白自己的,怎麽就這麽脆弱。

她喃喃自語,說不行了,不行了,子蠱一旦種上,這輩子都是不能解開的。

我冷笑,說你娘個希匹的,一輩子,你這種搞法,阿根活不過兩年,你這不但是情蠱,而且還是能夠能續命的良方——截取阿根的精元,給你這個臭娘們續命!夠狠毒的啊?到底是誰教你的?她臉色蒼白,就是不肯說,我手一揮,金蠶蠱飛臨到了她的胸前,像蜜蜂一樣跳“蜂舞”,而那鼻涕蟲則猛甩著頭,痛苦尖叫起來。

這蟲痛苦,她便也難受,太陽穴處有青筋繃起,與那蟲子的痛覺感同身受。過了一會兒她哭了,說她說,她說,別念“緊箍咒”了。我和雜毛小道對視一笑,看來金蠶蠱倒也是爭氣,一下子就能夠把這家夥弄著貼貼服服的。

在我們三個男人的注視下,王珊情陷入了回憶中,說起她去年十一月份,跟男友分手後回家,去人家裏面做客的時候,被隔壁村子裏的一個紅眼老太婆給下了蠱。後來發作了,才知道,是那個草鬼婆下的,然後就去求她,結果就會了(這方法,通常都是草鬼婆找傳承的路子)。她學藝功成,尋思著來東官找我,後來聽說我跟一個色咪咪的道士在一起,恐怕有些困難,就跑到了江城那邊的酒吧一條街,做了段時間的皮肉生意,而後在QQ上聯絡到阿根……之後就給阿根下了蠱,便好上了。

我凝視著她,說她還是沒說,為什麽要壞阿根的命?

她雙手捂著臉,不說話。

我自然不會相信她的這一番話,只是冷笑,轉而看向阿根,問他怎麽看?阿根自然是一臉的不敢相信,也不說話,青筋暴出來,生氣,也不知道生誰的氣。我們陷入了沉默,然而肥蟲子顯然並不體諒這尷尬的氣氛,一下子飛到了阿根的臉上,爬到眼睛處,吱吱叫喚了兩聲後,從阿根的眼瞼下面便流出兩道膿血來,也有肉芽,順著流下。它也不客氣,三口兩口把這些全部都嚼了,又飛到王珊情的胸口,把她乳溝處的鼻涕蟲一把叼起來,像小雞吃蟲,喀喀喀一下子就吃完了。

整個過程,情蠱一動也不動——如此簡單!

這情蠱一進了金蠶蠱的肚子,王珊情就哇地吐了一口血,神情萎靡,臉若金箔般黃,一下子就垮了下去,癱在床上。阿根本待習慣性地過來扶她,手伸到了一半,頓住了,如夢初醒地看著躺在自己床上的這個女人,回想起剛才的場景,哇地一下,居然將晚間吃的酒菜,一下子都吐在了王珊情的頭上。

一時間那經過胃部黏液處理之後的湯湯水水,全部都掛在了這個惡毒女人的腦門子上,格外滑稽和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