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魔鬼交易,火器現反被擒

我接通,依然是那個男人低聲的聲音:“陸左,你到江城了!”

他用的是肯定句,而非疑問的語氣,我第一時間就確定他與巴頌已經聯系上了,不然不會這樣。於是我說是的,親愛的亞歷山大·謝爾蓋耶維奇·奧涅金先生,有何見教?見我直接叫出了他的真名,他愣了一下神,然後說:“我們內部出了叛徒,對麽?是誰,陸左先生,我希望你告訴我……當然,我知道這也是白搭,那麽,我們換一個問題吧,比如,閣下是否不打算把彼岸花果實交出,而打算用別的代價,來一場籌碼和底牌的交易呢?”

我說那果子早就已經被吃掉了,你即使想要,我拉不出來的。

他嘿嘿冷笑,普通話字正腔圓:“這怎麽可能,未成熟的彼岸花果,劇毒,要是你吃了,早就已經沒有資格和我說話了。我知道你是苗蠱一脈,會放蠱,但是相對於技術變革日新月異的東南亞,你們,落後了,注定都只是雕蟲小技。你,不要丟了臉面,也不要做無謂的垂死掙紮,更不要想著騷擾我的老板,否則你會死得很慘的!好吧,把東西交出來吧……”

我說東西真沒了,你愛信不信。

他問我,真的不在乎蕭克明的生死?我哈哈大笑,說替我問候一下段叔,順便幫我帶一個問題,難道他真的不在乎他家老二的生死?說著這話,金蠶蠱已經返回來。我沒有停留,第一時間結帳離開,離開的時候,我看到段二公子正捂著屁股,一臉不舒服。當我啟動汽車離開餐廳的時候,一輛高速行駛的汽車猛地拐進了停車場,車停,好幾個肌肉膀子發達的男人一下子就躥了出來,朝餐廳裏面走去。

為首的,就是那個讓我一見就膽寒、身上直起雞皮疙瘩的脫北者,樸志賢。他是一個那麽耀眼的家夥,光讓人看一眼都會感受到莫名危險的男人,銳利的氣勢,如若從地獄歸來的刀鋒戰士。

我關閉電話,看著昏沉沉的天,啟動汽車離開了此地。

雖然答應了交易,但是我提出了兩個條件。

第一,地點由我選擇;第二,只能有一個人帶著蕭克明和段玉川前往交易現場,而且這個人不能是樸志賢這樣的高手,也不能帶槍——否則,等著段老二肚腸腐爛生瘡吧!這樣的條件自然十分的苛刻,但是段玉川是段叔的寶貝兒子,蕭克明卻只是我的一個朋友,在他們的眼裏,輕重高下自然一清二楚,主動權握在了我的手上,於是答應了。

交易地點的選擇,我費勁了心思。之前有好幾個選擇,比如鬧市,比如公園,比如警局門口……但是我最終還是把這些都給否決了。其中的原因太多了,牽扯到的東西也多,這裏也不好講。反正我知道一點,得罪了段叔,在江城幾乎就寸步難行。

我把交易地點定在了上高速的某一個路口,當然,這是在最後繞圈子的時候,才跟他們確定的。

按著《鎮壓山巒十二法門》中的記載,我一天都在采購了某些急需之物,在晚上十一點多的時候,我已經到達了那個路口,指揮著那個可憐的交易人,在整個江城繞了幾圈了。

有一次,我還特意讓他的車子從我眼皮之下走去,然後看後面有沒有車輛跟著。

然而沒有,這夥人非常的謹慎,不敢出現任何差池。

這就好,我最怕的就是無所顧忌的人,如果碰到那種連親生兒子都威脅不到他的奸雄,我只能打碎了牙齒往下咽,舉雙手投降了。然而,所幸沒有。第四次的時候,當這車路過我前面時候,我打電話讓他停住了,然後驅車緩緩地開到他的前面。打開窗子,只見這六廂車裏,雜毛小道和段玉川都躺在車上,司機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男子,帶著茶色眼鏡,長得黑,臉上有刀疤,蜈蚣一樣的猙獰。

他冷冷地看著我,說奉了段叔的吩咐,把人送過來了。這個蕭克明,我可以帶走,但是二公子,一定要解了藥才能離開。為了表示誠意,他下了車,還是舉起雙手,表示沒有帶武器。然而,他的手一舉起來,我就能夠看到手肚子處,有著厚厚的老繭——這是玩槍的老手。

不過沒事,只要不是樸志賢,我就不怕這廝能夠鬧出什麽花樣。

我指著車裏面昏睡的蕭克明,問怎麽回事?

他聳了聳肩膀,然後說怕搗亂,打了一點氯羥苯惡唑(一種肌肉松弛劑),過一會兒就好了。我說我要檢查一下,他打開車門,我翻了一下雜毛小道的眼瞼,然後又查了脈搏,很平緩,顯然只是在昏睡,說可以,把他扶到我車裏。他攔住了我,說還沒給二公子解毒呢?

我瞧過去,這風流倜儻、面如冠玉的段二公子,正在座位上瑟瑟發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