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輾轉湘西(第2/2頁)

所謂封印,這手法在《鎮壓山巒十二法門》中就有,雜毛小道在給我槐木牌時也附送了一套,但是我法力不夠、念力不強,一個人強硬念咒,也完不成事。此刻見到她這副痛苦的樣子,我二話不說,立刻結手印,用起引導決,朵朵搖著小身子掙紮了好久,最後倏地鉆了進去。

我胸前的槐木牌突然一沉。

變異之後,朵朵變得重了一些,連寄托的槐木牌都有些沉重。

心思沉了進去,發現這小家夥也進入了沉眠——即思無反饋的“無”的境界。

那一刻,想必我的臉,苦得跟黃連一樣。肥蟲子沉眠了,是因為這小東西貪嘴,自己把那妖果給啃了個幹凈,而朵朵,小丫頭乖巧可愛得很,事先也幾次表現出了極為討厭那株變異十年還魂草的舉動,然而我卻一再忽視,直以為自己是對她好,結果……最終我還是害了她。

她會和金蠶蠱那樣子,一直沉眠,沒有醒來的時候麽?

還是偶爾會蘇醒,然後被體內的兩股意識糾纏而痛苦?

羅二妹說過,人有三魂,天魂身死即消,虛無縹緲向天問,余下兩魂,因為本出一源,融核只需借助九轉還魂丹(尤其是其中主味十年還魂草)的藥力,即可輕易達成。然而,此刻的情況,卻是地魂被妖氣感染,反過來跟主體人魂爭奪靈體的控制權……唉,早知如此,我把那株變異的十年還魂草賣給那小日本子,不但沒有今日之事,而且還憑空得到兩百萬,有了尋找真正十年還魂草的資金——至不濟,我自己找個一兩年的,然後培養,七八年後再給小丫頭召回地魂……

所以說,這世上就沒有個“要是”二字,一旦念及,心中就是無數個後悔。

我在房間裏枯坐了一個多鐘,接到了遠在江城的雜毛小道打來的電話,在電話裏,他說他做了一個很不好的夢,夢見朵朵遭了災,被一個紅色的火樹給放火燒了,哀嚎不已。他醒來時,心驚肉跳,越發覺得不安,於是給我打了電話,問我這邊有沒有事,不然他是不會做這種夢的。他說得篤定,而我沮喪極了,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他。他大怒,在電話那頭大罵,說你這個傻×,當時發現丹藥不正常了幹嘛不停止,為什麽拿朵朵的性命來當賭注?

我任他罵,感覺被人這樣狠狠地罵,心裏似乎要好受一點兒。

罵完之後,雜毛小道問了一下朵朵現在的情況,沉吟了很久,說他學藝不精,專攻的不是這一方向,而後又被趕出了師門,連個請教的人也沒有。不過,之前他提過,在湘西他認識一個同行,也養鬼的,對這方面也有些造詣,要不,他跟那個朋友聯系一下,看看他怎麽說。

我心中升起了希望,連說好。

過了二十分鐘雜毛小道又打了電話過來,說跟那個同行說了,人家勉強答應看看,但是要我趕過去。那人在湘西鳳凰的阿拉營鎮,說最好快一點,他過幾天還有一單生意要去做,可能就不在了。我連道說好,到時候怎麽聯系他?雜毛小道給了我一個號碼,是座機,說到了鳳凰縣城,就打電話給那人,即可。

我掛了電話,立刻收拾了一下,因為只是暫住,所以也沒帶什麽行李。我打電話給了我父母,說有急事需要去鳳凰古城跑一趟,要暫時離家幾天。我母親埋怨,說大正月天,天寒地凍,怎麽起了心思,跑那裏去呢?我好言說,笑笑,也不敢道明實情。然後我又通知了馬海波等人,等到給黃菲打電話的時候,我已經坐上了縣城前往懷化的第一班汽車。

她埋怨我怎麽偷偷跑掉了,說還準備這幾天約我去市裏面玩一趟呢。我只是安慰她,說以後,以後有的是機會。她又告訴我,說昨天夜裏她大伯家房子外面起火,有人在燒桌子,地上有魚有肉等祭品,是怎麽回事?——昨天正好是她堂妹子黃朵朵的忌日,這有什麽講究麽?是有人要下蠱害他們家麽?

我苦笑,總不能自己承認吧,只是敷衍,說不存在,沒事的。

她不依,說就認識我這麽一個厲害角色,讓我務必看看。

我好說歹說,她也不答應,我無奈,於是承諾她,我回來的時候可以幫他大伯家看一看,並且請她去市裏面的西餐廳吃牛排。這一頓電話,幾乎把我手機打沒電了。汽車一直在山路盤旋,這一路足足行了5個小時,然後又是轉車,一直輾轉到了下午六點,我才到了著名的鳳凰古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