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下蠱解蠱,皆為生存(第2/3頁)

我說雙眼翻白、口吐黑血而死,有點像是被下了藥蠱,也有可能是生疾病。

當時如果能夠驗屍最好,現在屍體都被偷了,扯這些有個雞巴用?

都是半年前的事情咯。

這個時候楊警官進來了,他來到我面前像日本人一樣大幅度鞠躬,說:“對不起,陸左先生,我有眼不識泰山,得罪高人,幸虧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放我一馬,我楊宇一定銘記在心。”我看他說得蠻誠懇的,就擺擺手說不用了,我也是為了脫身才給你下蠱的,你別忌恨我就行了。楊警官連忙說不敢,神情虔誠。

我怕他嘴上這麽說,心頭還忌恨,就說:“你也別太想多了,我這次雖然讓你吃了點苦頭,但是也幫你把脖子神經痛的毛病治好了,也算是兩不相欠了。”他經我提醒,一摸脖子,發現脖子果然沒有再一抽一抽了,高興得跳了起來。

這裏說到,其實蠱最初的目的並不是拿來害人,而是用來治病救人的,也叫巫醫,在李時珍的《本草綱目》中便有記載,這裏面的原理我就不說了。只是後來人們發現用來害人比用來治病要好用多了,濫用,這才傳出的壞名聲。

楊警官說要請我喝酒,縣城裏面最好的飯店擺一桌。

我沒有推辭,長期在外漂泊的我知道一個道理:多個朋友多條路,多個敵人多堵墻。

這時候那個眉清目秀、胸脯脹鼓鼓的年輕女警察進來了,指著桌子上的東西,問這些要不要撤了。我說好,她就找個塑料袋裝著要拿出去丟,馬警官開玩笑說這個雞蛋又沒破,給小楊當早餐好了,買的時候花了大價錢呢。我搖頭說不行,幾個人都奇怪為什麽,我說打開看看就知道,馬警官把雞蛋磕開,蛋清已經凝固了,剝到蛋黃的位置,上面密密麻麻全部都是白色黑色的細小蟲子,還在蠕動翻滾。

幾個人嚇得臉色發白,那個女警察更是嚇得驚叫。

我其實也嚇得夠嗆,但還是要裝作高人的樣子,說:“這個要拿去爐灶裏面燒,不要隨便亂丟,免得蔓延流傳出去。”

他們都說好,然後用敬畏的眼神看著我。

那個時候我心裏面超滿足。要知道,我雖然在07年的時候混得還算好,但是每次工商稅檢這一家子穿制服的人一來店子裏,我立刻就要點頭哈腰,巴結得跟二孫子似的,就怕他們給我找點麻煩。所以,我雖然手頭有點閑錢,但是被人如此的對待卻是頭一回,心裏面那種油然而生的自豪感,像曬太陽一樣暖和。

公共安全專家又怎麽樣?還不是照樣被我耍的團團轉?

那個時候,我突然就對外婆留給我的東西感了興趣,這些神秘的玩藝讓我覺得,有了它,我就不用卑微得跟一個屌絲屁民一樣,小心翼翼地生活了,我可以昂著頭、挺著胸,在這個世界上過著有尊嚴的日子,讓所有看不起我的人,刮目相看。這樣一想,當時內心就極度膨脹。

晚上我們在衫江大酒店吃的飯,包廂裏面,琳瑯滿目地擺了十五六個菜,都是硬菜,酒也是好酒,五糧液,作陪的卻只有馬警官、楊警官和那個在局子裏面看到的女警官三個人,這闊氣的場面讓我這個小氣巴拉的小老板(還是個體戶?)有些瞠目結舌。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席間正酣之時,楊宇(熟了就不用叫警官了)拉著我的手叫兄弟,他說他生下來這一輩子,還真的沒有服過誰,他爸是州領導,老媽是林木公司的老總,含著金湯匙長大的,對誰都驕傲,但是今天他就真服我了,窩心巴適的服!以後有什麽事情,一句話的事,誰說不能辦,誰是王八蛋。

我說今天是情非得已,但是,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以後有什麽事情,都相互照應。

馬海波是個老油條,話裏話間老是要套我話,問我到底怎麽弄的這些東西。我自己都一知半解,半瓶子水晃蕩,一瓶子水不滿,哪裏能夠跟他解釋這個,只有故弄玄虛,雲山霧罩地胡吹亂侃,跟他說是家學淵源,不足外人道。

楊宇拉著我的袖子羨慕得直哭:有一個州領導的老爸,還不如有一個有真本事的外婆呢。

我平時是個吃貨,東官那邊的美食基本都吃了個遍,饞嘴得很,有時候跑一個多小時就為了吃一頓好的飯菜,而且吃得特別難看,也猛。這毛病是早年間落魄的時候養成的,那時候肚子餓,又沒錢,除了猛喝水,就是勒緊褲腰帶。現在美女在旁邊,我倒是也收斂吃相,顯得很斯文。不過那個叫做黃菲的妹子並沒有放過我,不斷地朝我灌酒。

我這人也好個面子,不想叫人說不爽利,別人敬我我就喝。

結果沒一會兒,一斤白酒下了肚子,人就開始有些飄了起來,迷迷糊糊答應了什麽,卻又實在想不起來,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卻越發的腳步飄忽,看著這個叫做黃菲的美女笑顏如花的在我近前,久久沒有悸動的心,這個時候卻突然地跳個不停,只想著拉著美人兒的小手,摟到懷裏恣意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