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出口

  三個人立即沖過去,把那張木頭長椅搬開,我發現下面又出現了一個通風口。這個通風口比那邊的小很多,上面也有那種手指粗細的鐵絲網和風扇,但它是用螺栓固定的。

  我看著這個洞有些驚喜,但又覺得不對,因為不確定自己能不能鉆進去。它太小了,但這時又管不了那麽多。

  王四川馬上用鐵棍卡住網眼去撬,立即就發現,螺栓竟然已經被人撬松了。我心中奇怪,難道有人已經撬開過這裏,然後又安裝了回去?但是這時王四川已經把鐵絲網撬下,然後抓住風扇的葉子往外掰。

  日本人的軍事設施用料很足,風扇的鐵皮葉和中心的固定軸都厚得嚇人,一看就極其敦實。王四川搞得滿手都是灰和油,扇葉還是紋絲不動,最後馬在海用鐵絲網的網眼套住中間的螺帽當扳手,發現這個螺帽同樣也被撬松了,旋轉之下把它拆了下來。

  王四川把鐵皮葉搬出來甩到一邊,落地後聽起來非常沉悶,感覺有小二十斤重,這一定是戰爭前期生產的,戰爭後期日本人根本沒有那麽多金屬可以浪費。

  煙越來越大,就算打著手電也幾乎什麽都看不見了,只能勉強看見通道裏滿是手腳粗細的電線。日本人建設這裏的時候,肯定一切以經濟快速為準,所以所有的通風通路都同時充當了電纜通道。

  最瘦小的馬在海先嘗試著爬了進去,他非常勉強地擠入了通道裏,我看著有點發寒,倒不是擔心我自己,馬在海能下去,我這樣的體形破點皮應該也沒什麽大問題,但王四川估計夠戧。

  到下面轉彎進入水平的通風管口之後,空間變大,馬在海跳下去後示意沒問題。

  我和王四川對視一眼,王四川笑笑道:“你先下,我松松筋骨。”

  我搖頭,心說你一個人肯定進不去:“你來,我在上面踹你,就算把你骨頭踹斷也得把你踹下去。”

  他倒也沒意見,畢竟也不想死,但換了幾個姿勢入洞發現都不行。最後他幹脆脫了個精光,頭朝下鉆了進去,果然不出所料,進去一半就直接卡死了。

  我直接跳到他身上,在他的哀號下,用自己的體重把他活生生一點一點踹了下去,他的兩個肩膀全都磨破了,通道兩邊留下兩道血痕。

  這時濃煙已經漫到了頭頂,我也是頭朝下,被他們拉了下去。

  這個通風管道設在地面上,所以我們現在處於整個區域的地下,往左的話就是外面的走廊,我看到那邊的頂部也有通風口,有光照出來。

  那裏也全是煙,所有通風管道裏都充滿了辛辣的煙味,我小心翼翼地爬過去,從通風口後擡頭去看,上頭擋著東西,濃煙四溢又沒有照明,只能看見那王八蛋的手電在閃爍,其余的什麽都看不清楚。

  如果有手槍的話,我一定從這個口子一槍斃了這小子,把他的腦漿都打出來,可惜現在卻無計可施,好在這家夥也沒了武器。我蹲下來,往另一個方向看了看,判斷哪個地方可以從管道出去,然後殺他個回馬槍,讓他知道知道我的厲害。

  整個大壩因為過於空曠所以顯得十分的安靜,選擇的出口如果離他太近,我們踹掉風扇的動靜肯定會被他聽到,那就打草驚蛇了。我決定順著管道繼續往前爬一段,要把我們熏死,恐怕還得燒一段時間,他不會這麽快就發覺我們已經逃脫。

  我小心翼翼地順著電纜往前爬,兩個人跟在我後面,我們經過一扇扇排氣扇口,管道錯綜復雜,上面應該是不同的房間或者走廊地面,可惜沒有照明電力,所有地方都是一片漆黑,散發著黴味。手電光照上去,只能看到淩亂的一些無法看清的東西。

  通風管道裏灰塵之多難以想象,很快我身上沾滿了一層,一搓就起灰色油脂,很是惡心,我一直帶他們爬過六個通風管道口,到了離放映室足夠遠的地方,才決定上去。

  但到了那裏我們又傻眼了,因為裏頭沒有東西可以作為扳手,難道要回去拿那個被卸下來的鐵絲網?時間根本來不及,而且也沒法切割掉它拿進來。一時間三個人面面相覷,很有點絕望。

  看著風扇發了幾分鐘呆,王四川焦躁起來,道:“不能幹等下去了,直接踹,否則就算敵特不來我們也要被熏死了。”

  我點頭,這時也沒有別的辦法,就招呼馬在海直接踹,馬在海把腳伸進風扇葉子之間一通猛踹,但半天後那鐵絲網還是紋絲不動。

  這種紋絲不動是真正的紋絲不動,讓我意識到,這東西結實到,靠踹是踹不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