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困境

  這裏全是軍事設施,所有的門都是有三防功能的鐵皮夾心門,外面是水泥,裏面是鐵皮和棉花。這種門一旦被鎖上,就算有炸藥也很難弄開,更何況我們根本就沒有炸藥。我也上去推了推,從手感來看,我清楚地知道了門已經在外面被鎖死,不可能有從裏面打開的希望了。看來,剛才我們放映膠片的時候,有人偷偷把門鎖上了。

  一股不安湧上我的心頭。在這個大壩裏會這麽幹的,只有那個我們剛才側截住的“敵特”,難道他一路尾隨我們,而我們竟然沒有發現?

  王四川大怒,用熊一樣的身體狂撞門板,我也上去幫忙,但只撞了幾下就,吃不消了,那種感覺就像直接撞在水泥墻上。

  王四川的怒氣一下發泄出來,表情很是可怕,撞了一通後還不夠,又跳起來用腳去踹。然而撞都沒用,踹就更沒用了。折騰了一會兒,他氣喘籲籲地坐下來,沮喪地皺起眉頭,對著門就罵:“你奶奶的熊驢腿兒的,別老是關別人後門,有種你他媽開門和爺單練。”

  門外沒有任何動靜,本來這就是放映室,隔音措施很好,門外的人是基本聽不到裏面聲音的。這也可能是“敵特”鎖門,王四川沒有發覺的原因。

  想到在倉庫的時候,他用了一樣的手法,我們偷襲得手之後,這孫子又他娘的直接擺回我們一道,我不由得心頭火起,但是對著這門,再火也沒有辦法。我對他們道:“他這麽快就跟了過來,看樣子他非得到這卷膠片不可,我們得快點離開,否則恐怕他還有二招,我們困在這裏很被動。”

  “等等,不用那麽急。”王四川阻止道,“我們合計一下,一急就該中他的圈套了,這門隔在這裏,他沒什麽辦法用二招的。”

  話音剛落,忽然房間的幾盞燈閃了閃,一下全滅掉了,頓時四周一片漆黑。有人切斷了電源。

  幾個人立即打起手電,王四川大罵了一聲“媽了個巴子的”,又踹了鐵門一腳。同時,我們聽到了,在四周的墻壁裏,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音。

  這種聲音是一種輕微的共鳴聲,我摸了摸墻壁,發現墻壁輕微抖動著,好像有什麽機器被啟動了。

  我立即緊張起來,雖然不知道那是什麽,但我知道一定不是什麽好事。這一連串變化發生得極快,一定是他實現計劃好的。

  “找找還有沒有其他出口。”我道。

  三個人立即分開,開始到處亂翻,但這個放映室並不大,轉了一圈下來,只在幕布後面,找到一個通風口。

  這個通風口的口子是圓形的,就像大號的腳盆,口子上還有個鼓風的風扇,全是結成絮一樣的灰塵,已經不轉了。外面封著一層鐵絲網,比我們在沉箱裏看到的要簡陋得多,可能因為這裏是生活區,只需要在總閥門那裏進行封閉處理,保持空氣流通就行了。

  我湊上去感覺,從通風口裏有一股氣流正吹進新鮮的空氣,但是風速很小,能聽到通風口深處有很多噪聲,剛才的奇怪聲音可能是通風管道裏的什麽機器啟動了。

  王四川想把鐵絲網拔下來,卻發現鐵絲網牢牢生在水泥裏,每一根都有小指頭粗細,根本沒法撼動半分。

  “小日本的東西真他娘瓷實。”王四川道,說著讓馬在海來看:“你是工兵,你有什麽辦法?”

  馬在海上來看了半天,然後摸了摸邊上的水泥墻,一陣搖頭:“這是軍工加固的,鐵絲網的邊澆了十幾公分水泥,要用石工錘才能砸開,否則就要用氣割或者炸藥。”

  他提到的三個東西我們一個都沒有,王四川就想到了什麽,走過去拿回鐵棍對著鐵絲網的邊緣敲了幾下,我看見他虎口都敲裂了,卻只崩下了一點水泥碎屑。

  所謂的軍事要塞,雖然簡陋,但用料和做工上確實極端堅固,這個不服不行。

  王四川又敲了一通,隨即放棄了,改用鐵棍插入鐵絲網的網眼裏撬,這一次倒是有了效果。鐵絲網被撬得變了形,但網眼很大,變形以後鐵棍就吃不上力了,沒法再撬。

  我也知道此路不通,王四川把鐵棍一扔開始叉腰嘆氣,樣子滑稽得要命,但是我一點也笑不出來。

  我站在房間的中心,用手電環照著封閉的水泥墻,想找找還有沒有其他口子,就在這時,我忽然聞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在空氣裏彌漫。猛地一下我意識到了不對,回頭一看,就發現剛才的鐵門不知道什麽時候開了一條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