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霧氣(第3/3頁)



  王四川就納悶了,問我們現在在大壩的哪個位置?

  我心說沉箱能夠到達的最底層的位置,應該是大壩的基部,用混凝土灌裝電機的地方,但剛才走過來看的時候,顯然不是,外面巨大的空間,似乎是一個巨大的冰窖,不知道冰凍著什麽。

  但是王四川並不是我們的救星,雖然他可以在精神上為我解除不少的壓力,但是在業務方面,他並沒有帶來多少的改變。不過有他在,我確實是最大程度的鎮定了下來。開始琢磨接下來怎麽辦?

  這裏所有的人,傷的傷,暈的暈,沒傷的也又冷又餓,不是危言聳聽的說,我們當時所處的狀況,如果換上現在的小年輕,肯定早就崩潰了,我所說的疲倦和饑餓在我們當時看來還是可以忍受的,但是對於現在這種生活品質來說,那是相當嚴重的過勞,附近又是情況不明,回頭想想,我們所謂的猜測和推論,鬼知道對不對,這裏誰知道是不是大壩的底部,說不定這裏已經是地獄了。

  我冷靜下來的第一個想法,就是我們必須要回到大壩上去,毒氣必然有散去的時候,想想我們發現袁喜樂的地方,離這條地下河的洞口那麽近的,我們也應該可以,只要我們沒有像她那樣喪失神志,那我們回到洞口的機率會很高。

  我的想法是,既然沉箱會沉下來,自然也能升上去,當時我問王四川他是怎麽啟動沉箱的,他卻說不上來,這個時候我意識到了我疏忽了這個問題——這個沉箱是怎麽啟動的?任何的升降機都有一個電閘,但是光禿禿的鐵艙內壁,顯然沒有這樣顯眼的裝置。

  當然也有另外一種可能性,而且是比較合理的可能性,就是這種沉箱和舊社會大型老礦井用的升降機一樣,開關在升降機的外邊,有專人負責,為什麽是這麽麻煩的設置,因為那時候的礦工一般都沒有人權,為了控制礦工或者當時叫做包身工的活動空間,就得防止他們逃跑。

  但如果是這樣,那麽,是誰拉下了下降的電閘呢,我想到這裏就感覺冷汗連連,難道這大壩內,有我們之外的其他人?

  這實在是讓人毛骨悚然,因為這個人存在,那麽他必然是可以看到我們,然而他並沒有任何和我們接觸的表示,而是在我們進入鐵艙之後,悄悄的把我們沉進了大壩的底部,那意圖是什麽?

  如果不能解決這個問題,那這個另外一種可能性,我是不想去承認的。但是如果我們不能升上去,我們的結局是如何,想來也不用我來說。

  我們在這個鐵艙裏猶豫了很長時間,到最後,還是王四川的一番話提醒了我,他說,按照我剛才的說法,袁喜樂和陳落戶消失的唯一唯物主義解釋,就是他們跑進了外面的巨大冰窖裏去了,但是他們並沒有進入到這個2號鐵艙裏來,如此說來,他們應該還在外面。我們不能丟下他們不管。

  王四川的責任心是我這輩子最欽佩的品德,也大概就是因為他這種一個都不能少的品德,讓我感覺有安全感,但是當時的情況,我卻不認為去尋找袁喜樂是正確的,因為我的想法,不是我們丟下了他們,是他們丟下了我們。

  不過假設鐵艙無法上升,那不管我們怎麽想,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去搜索外面的壩底空間。看看那裏有沒有出路。

  王四川最後說服我的說法是,我所形容的袁喜樂的行為,說明這裏的事情袁喜樂肯定經歷過了,她的神志又不清晰,那她剛才的行為,很可能就是在重復她上一次逃跑的過程,如果能找到她,說不定她能帶我們逃出去!

  這話確實是相當的有道理,當下我們就決定了,按照王四川的說法,搜索袁喜樂和陳落戶同時看看這裏到底是什麽地方。然後再做打算。

  這個時候,副班長還是昏迷不醒,我們知道他這種狀態不能再受凍了,讓王四川留下照顧他我又感覺不妥當,於是讓馬在海留下,我和王四川去。人少點速度也快。

  說好之後,我們大致吃了點東西,緊緊把睡袋裹在身上,集中了幾只手電的電池,就正式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