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霧氣(第2/3頁)



  當時,我給這突如起來的變化嚇了一跳,隨即和馬在海兩個人退後一步,我條件反射的就舉起手裏的鐵杆防衛,馬在海則側著身子,貼到了門邊上的墻上。

  門隨即就給緩緩推了開來,在我還在猜測裏面出來的會是袁喜樂還是陳落戶的時候,一張黝黑的大餅臉從裏面探了出來,看了看我們,接著我們幾個,包括大餅臉的主人都愣住了。

  我足足花了一分鐘,才認出門後探出來的這張黑臉就是王四川,倒不是因為我的反應慢,而是他的變化實在太大了,他整個人就好像從屠宰場裏出來的一樣,滿臉都是血茄,額頭上的皮都翻了起來。而且,臉上黑的很不自然。

  他看著我們,似乎也無法反應過來,過了好久,他才大叫了一聲,“老吳,你他媽的沒死啊!”

  我上去一把就把他抱住了,眼淚立刻下來了,接著馬在海也認出了王四川,頓時也哭了。王四川大概身上有傷,被我一抱疼的就叫了起來。

  對於當時的我來說,王四川沒死,真的是太好了,就好像中獎一樣,不過流眼淚到底是不光彩的事,我很快止淚並用袖子擦掉,打量了一下他,就問他怎麽回事情。

  他的身上比臉上好不了多少,衣服都焦了,而且我擁抱他的時候,聞了一股焦臭味,他大罵了一聲,說他在電機房踩斷了根電纜,差點燒糊了。

  之後的情況和我們經歷的差不多,但他應該是爬上了水壩的另一頭,那裏有一幢大概三層樓高的水泥塔,塔的頂上是探照燈,應該是照明用的建築,從塔頂有鐵橋通到大壩上的一道鐵門,裏面就是和我們看到的一樣的電機房,和我們不同的是,他進入的那個機房似乎是配電室,裏面橫亙著無數巨大的老舊電纜,絕緣皮都凍化開裂了,他從來沒有想過這麽多年後這些電纜還通著電,一腳下去,直接就給擊倒了。

  當時他形容的很有趣,說是自己先聞到了燒肉的味道,接著就感覺人飄起來了,從腳底麻到頭頂,再接著就給直接彈飛了,摔到地上,照道理應該很疼,但是當時他的腦子裏只有那燒肉的味道,他太餓了。

  我看著王四川給我比劃的電纜粗細,又一次覺得不可思議,我的想法中,這裏只是一個臨時的大壩,只需要很小的發電機組就可以滿足照明或者其他的需要,但是王四川給我比劃著電纜的粗細,很顯然這裏的發電機功率相當的高。

  這讓我不禁要想,這裏需要這麽多電幹什麽?那些多余的電是輸入到哪裏去的?不過,這裏奇怪的事情太多了,我也沒工夫去細想。

  王四川萬幸沒有被電死,之後大壩泄洪警報等等事情,都和我們經歷的一樣,而那配電室裏也有一道鐵制的墻壁,觸電之後他惡心嘔吐,有很長時間人是在混沌的狀態,只好躲近鐵艙裏休息,之後又經歷了一些事情,一直到現在,開門就遇到了我們。

  我聽完後,拍了拍他,感慨他的命大,也虧他的身體魁梧,如果換我,肯定已經完全焦黑了,死了都得快一天。

  幾個人又感慨了一番,說實話,看到王四川之後,我突然整個人放松了,在現在的小團體裏,我對馬在海這樣的新兵是很不放心的,副班長又是傷員,而且明顯又責任心但是應變能力不強,我其實變相就是這個團體的負責人,無形的壓力很大,但是現在碰到了王四川,我感覺他能為我分擔很多的壓力和責任,所以我的心情一下子就變好了。

  王四川遇到了我們,自然也是心情大好,說完他問我們的情況,我一五一十都說了,他聽完袁喜樂的事情就發呆,我們說的這麽玄,他真有點不相信,但是在這種情況下他又不得不信。

  我不知道怎麽能說得更明白點,因為事實上,袁喜樂和陳落戶的事情,我和他一樣的無知。便對他道,現在最重要的是弄清楚我們到底在什麽地方。

  從他的敘述來看,我感覺這個大壩應該是一個對稱結構,兩邊都有一個“沉箱”升降機,表明大壩的兩邊,都有安置電機的水下機房,我就算最少一邊兩台電機,一台主一台副,也有四台,當時的情況下,中國的工業極度落後,幾乎沒有電燈(你可以查考小兵張嘎中的城鄉,非常的真實,就是解放後很長一段時候,我們生活的環境也還是這樣,特別是農民),這樣的電量可以支撐一個鄉鎮了。

  馬在海說起來,這樣的大壩,應該是從兩邊開始修起,最後在中間合攏,他跟著蘇聯人的時候,聽過這種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