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死亡是一條河(第2/5頁)

  玉面狐狸問我:“板刀面怎麽吃?餛飩又怎麽吃?”

  我說:“板刀面是我一刀剁了你!餛飩是我直接給你扔河裏去!”

  玉面狐狸說:“我看你只是咋呼得兇,卻不願意殺人。”

  我說:“那你可看走眼了,你也不出去打聽打聽,我在潘家園兒是什麽名號——戳破天的大旗杆子!話雖有點兒懸,能耐不含糊!你是不是以為我能混到這個地步,是光憑我長得英俊?那你可就大錯特錯了,你奶奶個腿兒的,我這也是拿腦袋拼出來的,如若不是心狠手辣殺人如麻,我敢吃這碗?你要是凡塵俗世待膩了,你盡管言語一聲,今兒個我發送你一場!”

  玉面狐狸扭過頭來看了我一眼,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她又回過頭去,輕輕地發出一聲嘆息。

  我一看這路子不對啊,她怎麽還委屈了?不過這麽一來,我也不好再嚇唬她了。

  過了許久,玉面狐狸嘆了口氣,才開口說:“其實……其實我與你真的沒有什麽過節兒,只是我必須從西夏地宮中帶出明月珠……”

  我說:“那也不必說了,各有各的苦衷,誰生孩子誰知道肚子疼。”

  玉面狐狸嗔道:“人家好好跟你說,你怎麽不聽呢。”

  我心說糟糕,這會兒怎麽連稱呼都變了,不說你我了,說成“人家”了!這個“人家”是幹什麽吃的?我只好對她說:“那你說吧,你為什麽要明月珠,不是那些境外財閥出大價錢讓你來盜墓取寶嗎?”

  玉面狐狸低下頭說:“我祖上家世顯赫,但我父母早亡,自幼是祖父將我帶大,前幾年他老人家在一次事故中撞到了頭……”

  我心說:“你祖父不也是個盜墓的老土賊嗎,是不是掉進哪座古墓裏摔壞了腦殼?”這話我只在腦中想了一下,卻沒說出口。

  這時玉面狐狸繼續說道:“西夏地宮中供在密咒伏魔殿中的明月珠,又稱上清珠,那是一件稀世之寶,根據史書記載,人若有所忘,以手撫此珠,則前塵往事歷歷在目。我祖父頭部受損,只有這明月珠才救得了他。所以,不論付出什麽代價,我也要在西夏地宮中找到這枚明月珠。”

  我說:“原來是這樣,怪不得你如此執著。”

  玉面狐狸說:“你能體諒我的苦衷便好。”

  我說:“我可以體諒,非常之可以體諒。”

  玉面狐狸說:“之前是我不好,如今咱們一同落進暗河,多虧你仗義出手,我才沒做了這水下之鬼。”

  我說:“既在江湖混,都是苦命人,豈有見死不救之理!”

  玉面狐狸說:“我可真不知道怎麽報答你才好!”

  我說:“你想怎麽報答?”

  玉面狐狸柔聲說:“救命之恩,恩同再造,你想讓我怎麽報答,我都聽你的。”

  我說:“既然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我也不想再死皮賴臉地非要冒充正人君子了。”

  玉面狐狸嗔道:“胡哥,你太壞了!”

  我一聽不好,糟了個大糕,稱呼怎麽又改了?已經不說“人家”了,改叫“哥”了!

  我對玉面狐狸說:“壞人肯定有,不過應該不是我。”

  玉面狐狸說:“那是誰啊?”

  我說:“明知故問,總共就倆人,兩口子壓死奶娃子——不是你就是我。”

  玉面狐狸說:“你就喜歡說胡話,真聽不明白你在說什麽。”

  我口中同她對付,心中卻說:“你這是跟我揣著明白裝糊塗,看來你真不認得我是誰!縱觀當今世界,階級敵人人還在心不死,我一刻也沒放松過警惕,連睡覺都睜一只眼,說句不好聽的,老子的閱歷比你的月經還多,我會相信你這套鬼話?”想到這兒,我對她說:“剛才聽了你的身世,我感同身受,我也曾經年少愛追夢,要是說起我的故事,三天三夜也說不完,既然你提起明月珠,那我就不得不說一說我的祖父,說到我的祖父,我真是有一肚子的苦水兒要訴。我們家老太爺,從三歲就給地主放牛,十歲出去放牛的時候,被日本鬼子用刺刀挑起來,摔死在了大石頭的上面,留下我太奶奶,含辛茹苦,一針一線縫窮把我爺爺帶大。我爺爺小時候那叫一個苦啊,可他從小就要強,從小就發奮為中華之崛起而讀書,好不容易當上了人民教師,教了好多學生,桃李滿天下,真得說是吃下去的是草,擠出去的是奶,可他打小營養不良,最後擠奶擠太多了,擠成了乳腺炎,我全世界打聽遍了,只有上清珠才能治他的乳腺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