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沙漠中的魚(第6/7頁)

  我連喝了幾口冰冷的地下河水,這才清醒過來,心想:“上面的沙洞巖盤崩塌,不知雪梨楊、王胖子、大金牙三個人能否躲過此劫,只要不被亂石砸在下面,那些廓爾喀人未必追得上他們。”

  我在暗河之中順流而下,腦子裏胡思亂想,忽然見到不遠處有一個信標燈忽明忽滅,我赴水過去一看,原來是玉面狐狸仰面浮在水中,已被嗆得半死,意識全無,肩上的信標燈一明一滅。我從後面托起她的頭,劃水擺脫激流,上了洞壁邊緣的一塊巨石,思來想去,終究不能見死不救。我尋思我跟她倒也沒什麽深仇大恨,為了一個西夏金書至於嗎?西夏金書中有打開密咒伏魔殿的秘密,也關系到雪梨楊祖上世代供奉的聖物!雪梨楊才是明月珠真正的主人!等將來她過門兒的那一天,明月珠還不是她的陪送?換句話說,往後那就是我家的東西了,當然不能讓你玉面狐狸搶了去!除此之外,雙方之間並沒有什麽死過節兒!而玉面狐狸又是武裝盜墓團夥的首領,我先將她扣住,從暗河帶到西夏地宮,不怕那些廓爾喀人不把槍放下!

  我打定了主意,將玉面狐狸拖上巨石,一看她手中還緊緊拽著我那個裝了黑驢蹄子的背包,心說:“可真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西夏地宮中的明月珠再好,那也不值得賠上小命兒!”隨即將她身子放平,又掐人中,又按胸口,忙活了半天,可她還是沒有呼吸。我一想這該怎麽辦呢?畢竟是人命關天,我可理會不了那麽多了,必須對她做嘴對嘴的人工呼吸!

  可正在此時,玉面狐狸咳出一口水,從昏迷中醒了過來。她見我趴在她身上,又羞又急:“姓胡的,你要幹什麽!”

  我忙擺手說:“我可什麽都沒幹,我這是……”

  玉面狐狸不等我說完,擡手一記耳光抽來。

  我左手一擋,抓住她的手腕,怒道:“你是不是到日子沒來月經,怎麽如此暴躁?”

  玉面狐狸說:“姓胡的,你幾次三番羞辱我,不宰了你,難解我心頭之恨!”

  我說:“我看你掉進暗河,把你救上來,你倒把好心當成驢肝肺,我堂堂七尺男兒,一把扳不倒的漢子,我羞辱你做什麽!你以為你長得好看?”

  玉面狐狸說:“早覺得你對我不懷好意,你頭一次見了我就色眯眯地往我身上亂看,如今又想趁機輕薄於我!”

  我越聽越生氣:“什麽叫色眯眯?看你兩眼你又懷不了孕,簡直是血口噴人!”

  玉面狐狸不再說話,她低頭一看,見到那個背包,立即搶在手中,同時從背後抽出一柄魚尾彎刀。

  我說:“看看你這雙無知的眼,我真不忍心再蒙你了!那個背包裏沒有西夏金書,東西揣在我身上!”

  玉面狐狸打開背包,一看果然沒有西夏金書,她手持魚尾刀,對我上下打量,可能是想看看我將西夏金書塞在了何處,伺機過來搶奪。

  我並不將她放在眼裏,對她說:“高山走俊鳥,跟在別人屁股後邊兒轉的那是狗,你說你跟條瘋狗似的追著我咬,王八咬棍兒——你死不松口啊,究竟為了什麽?就為了西夏金書?”

  玉面狐狸說:“我看中的東西,還沒有到不了手的。”

  我說:“那個玩意兒有什麽了不起,真比你的命還值錢?事到如今,你不想想你的處境,還惦記搶奪西夏金書?”

  玉面狐狸退後一步,往左右看了一看,問道:“這是流沙洞下的暗河?”

  我心想:“她還是有些個見識的,一到此處,就看明了這裏的地形。”我對她說:“陷入流沙居然沒死,那已是命大,但這暗河與世隔絕,你有天大的本領也逃不出去!”

  玉面狐狸臉上稍稍變色,反問道:“你不是也逃不出去嗎?”

  我說:“我可不想跟你死在一處,也不看胡爺我是誰,暗河雖深,可也困不住我!”

  我正同玉面狐狸吹著牛掰,就見遠處那暗河中射過來一道強光,我吃了一驚,顯然是又有人從沙洞上下來了。雪梨楊、大金牙、胖子他們三個人身上,可沒有這種強光探照燈,顯然是玉面狐狸手下的廓爾喀人!如果只是玉面狐狸一個人,我還不在乎,她那些手下卻不好對付,我是不是該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玉面狐狸也看見了那道強光,她對我說:“你趁早交出西夏金書,饒你一條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