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殺人

車總從包裏拿出幾只加工過的水管,把火藥塞了進去,再填上邊上的鐵屑,壓結實了,插上引線丟給我。

這是土制的小管炮,沒有精準性,但是近距離威力驚人。每次重新裝填要10分鐘以上,所以基本是一次性的。

車總做了六個,給了我三個,我就問他幹嘛,為何不跑路,在這種情況下,似乎和這些蛇硬拼沒什麽勝算,也沒有必要。

車總就道:“這些蛇不足為懼,我們要埋伏的是另外一種東西。”

說著他把龍套招呼過來,對他道:“小兄弟,需要你幫個忙。”

龍套正在部署炸藥,但是這些都是小威力的雷管,估計能炸下來的東西不會太多,加上緊張,他渾身都被冷汗汗濕了,如果不是有點下地的經驗和責任心,恐怕撒腿就要逃跑。

聽到車總叫他,可以丟下手頭的工作,他如釋重負,立即跑了過來,問道:“什麽?”

“我需要做一個定位。”車總說,說著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用力捏住血管。龍套雙腿亂蹬,很快就昏迷了過去。他把龍套綁了個結實,然後點火開始燒龍套的頭發。

我意識到他在把龍套偽裝成我,十分驚訝,心說這是為什麽。接著他扯掉我的衣服,給龍套換了。把龍套靠到一邊操作平台的一個石墩邊。接著拉我到了上方一個鐵架的角落裏,給我點起煙,讓我埋伏在那兒。

自己繼續往上爬,爬到比我更上面的一個鐵架,土炮對準了龍套,把身子躲了起來。

我這才完全明白他的意思,他真的是要埋伏什麽,但是絕對不是蛇。

我莫名其妙,看著下面的煤坑,火光在這個高度已經很微弱,只覺得有一種橘紅色的光飄上來,這種光線下,其實看不到礦坑中的景象,雖然視角極好。下面的火顯然已經燒到了最底下的鋼梁,鋼鐵軟化的聲音和空氣被抽入礦井底部,二氧化碳在各種對流作用下都發出了各種奇怪的抽吸聲,雖然不大,但是不絕於耳,也聽不到什麽異樣的動靜。

我等了一會兒,發現什麽都沒有發生,就轉頭去看車總,卻發現車總的目光已經聚集在了下面工作平台的一個角落裏。

我往那個角落看去,就看到那個角落中,竟然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了一個人。

我能肯定我們剛才埋伏的時候,那兒絕對是空的,就在剛才我自以為是仔細觀察的時候,有個人偷偷潛入了這裏,躲進了那個角落。我竟然完全沒有發覺。

龍套被綁在那兒一動不動,那個人離龍套有六七米遠,但是也一動不動,顯然他非常謹慎,已經預見了到了這裏有埋伏。

我凝神靜氣,比起耐心,我還是相當有自信的,一直等到我的煙都燒完了,那人才開始動起來,我看到一個渾身燒傷嚴重的人從藏身的地方走了出來。他沒有立即走向龍套,而是抖動身體。

竟然是豹薩。

我看到豹薩的身高開始變長,體態從強壯敦實,緩緩變得修長,最後他撕掉臉上化妝的假皮,路出了一張年輕的臉。

我回頭看了看車總,車總就指了指我手裏的土炮,讓我在他進入射程的時候開火。

我轉頭看了看那個年輕人,又看了看手裏的土炮,心說開火?開火他不就死了?

我和人家無冤無仇,雖然說我對這些人有巨大的意見,但是一見面就把對方一炮噴死這種事情我真的做不出來。

我搖頭,對車總做手勢,一下就發現車總竟然不在原來的地方了。

車總的位置沒有我的位置好,難道他移動了位置,準備自己親自動手?

不管怎麽說,我無法接受這樣偷襲別人致死的行為,不是我婦人之仁,而是我覺得在所有的過程中,我這樣一個累贅,一個麻煩精都活了下來,無論是各路敵對方還是自己人,都放過了我很多。不管是運氣還是其他,上帝這麽設計不是讓我去讓別人活不下去的。

我急了起來,轉頭去找車總,一下卻看到豹薩也不見了。

暗罵一聲,我知道要糟糕,轉身剛想站起來好有跑路的空間,一轉身就幾乎和我背後的人鼻子撞了鼻子。

我驚叫一聲,幾乎失足,就看到豹薩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站到了我的背後,一把搶過我的土炮,說道:“這種小伎倆,執行得都那麽糙,你還能做什麽?”

“我是被忽悠的。”我立即道:“我咋知道他要我在這裏蹲著是殺人?”

沒說完就被揪住領子,直接扯到平台上,他對著四周就大喊:“姓車的,躲著算什麽?你除了玩這種陰的,就沒有什麽能上得了台面的做派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