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毀諾者死(第2/4頁)

即使她們是毫無關系的兩個人,我也可以找到兩個怪胎受孕的相同點,從而確定怪胎來自何處。

“沈先生,需不需要給夫人開些中藥?”任一師已經走近我,聲音裏透著無比的古怪。

我搖搖頭:“不必,胎兒已經成形,除了必要的保健品之外,根本不需要任何藥物,唯一需要注意的是——”

任一師立即緊張地接上來:“注意什麽?”

其實我只是故意試探他,看他對那種怪異的脈搏知道多少。以他的這種反應,我能夠斷定,地下隧道裏的一切秘密,他都一清二楚。

“希望能讓夫人多見見陽光,對大人與嬰兒的鈣質吸收、骨骼發育都有好處。”我所說的,仍舊是針對一般孕婦應該采用的生活規律。

任一師松了口氣:“哦——我以為是什麽呢?嚇了我一跳!”

可惜是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裏,我無法看清他的表情,否則一定能猜得到他心裏在想什麽。

花香越來越濃,我自始至終能感覺到有風在吹,可見那女人離去的方向,是一個與地面連通的出口。

“她會是誰?跟雅蕾莎有沒有什麽必然的聯系?是否需要再度拜訪雅蕾莎?”事情又一次節外生枝,在我還沒來得及帶石板畫去跟雅蕾莎當面對質之前,任一師搶先出手把石板畫拿走,讓我失去了最直接地揭開石板畫秘密的機會。

原路退回時,我腦子裏翻翻滾滾思考著的,都是那塊石板上的圖畫。沒有唐槍和冷七的消息,他們一直說要寄給我的照片也沒有消息,那麽,任一師或者老龍拿到石板畫之後有什麽用?難道他們對沙漠裏的鬼墓也感興趣?

我越來越困惑,這已經是第四次通過隧道,所以自己很容易地判斷出,那個女人所在的花香撲鼻的房間,地理位置是在莊園的西南方向。

“或許方星能找到盜取靈環的辦法?”我仰了仰有些酸痛的脖子,頸椎發出“喀吧、喀吧”的響聲。壓力過大的情況下,自己感覺都要變成萎靡不振的駝背了,而且思考效率越來越低。

“沈先生,你感覺怎麽樣?累不累?”任一師又一次湊近我。

我立即摒住呼吸,凝神防備。兵法上說,兵不厭詐,我懷疑他要又一次故伎重施。

“還好——”我感覺到他的手揚了起來,隨即“嗤”的一聲,一股清涼的霧氣撲面而來。再厲害的呼吸麻醉劑,只要不進入鼻腔,根本不會發生作用,所以我只是無聲地冷笑著。

那只厚厚的黑布頭套也間接地替我擋住了一部分麻醉劑,任一師連續噴了三次,我仍然沒有倒下。

“任先生,君子一言,快馬一鞭。咱們已經說過,誰都不要暗算對方,並且我遵守咱們的約定,始終沒有撕掉頭套。如果你一再強逼,我也要翻臉了?”

麻醉劑的成分千差萬別,只要稍稍改變化學配比,馬上就會從鎮靜劑變成殺人的毒藥。

任一師第四次按下噴發按鈕時,我閃電般地出手,捏住了他的右手腕子,食指的指尖在他虎口上的麻筋位置狠狠一戳,已經讓他的噴罐脫手落地,發出“當啷”一聲怪響,回聲裊裊不絕。

他沒有展開反擊,卻滿含遺憾地冷笑起來:“我只是為你好,沈先生,這些噴劑帶有輕微的清洗記憶的功效,其實好多事,忘掉要比記住的好,對不對?”

我搖搖頭,慢慢放開他的手。

任一師長嘆:“司徒開是個聰明人,但他卻是聰明過頭了,總是記住一些不該想、不該聽、不該說的東西,所以等待他的,只能是意外死亡。古代的中國人不止一次地教育過後輩們,飯要多吃,事要少知,才是快樂長壽之道。你是中醫,想必會贊同這句古語吧?”

橫向移動停止,他抓住了我的衣袖,帶著我向側面走了十幾步,然後,我們腳下的地面開始迅速上升。

“沈先生,你也是聰明人,司徒開是你的前車之鑒,懂嗎?”他在我耳邊低聲笑著,仍舊傲氣十足。

我向後仰了仰身子閃避他嘴裏噴出的熱氣,漸漸察覺任一師真的是深不可測。連司徒開的死都跟他有關,這麽看來,司徒開跟我說過的話,他都已經探聽到了,我對於碧血靈環的渴求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電梯停了,我眼前的頭套也被摘掉。

“沈先生,咱們可以離開了,出於合作者的立場,我得提醒你,千萬不要對世間寶物起覬覦之心。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一直都是這個世界的自然規律,一個死人就沒法享受世間的一切美好事物了,對不對?”

他冷冽的目光像是兩柄出鞘的長劍,兇悍地逼視著我。

我還以淡淡的冷笑,領先出門。在這種環境下,沒必要跟他鬥嘴,只要方星肯出手,就已經成功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