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恐怖的軍刺(第2/4頁)

他的手指幹凈修長,指甲剪得整整齊齊,如果不是親眼目睹他拔刀傷人,還真不敢相信,有這樣一雙手的人不去彈鋼琴,而是做殺手。

“謝謝幫忙。”我擡了擡手臂,有種要去擁抱他的沖動。

這是第二次見面,可我對他的好感根本無法掩飾,即使對方總是擺出“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漠表情。

“不謝,你幫了葉溪的忙,葉先生要我還你的情。要謝,去向他致謝好了。”他取出煙盒,慢慢叼上一支,左手打著了一只簡陋的氣體打火機,火苗突突突地跳躍著,映亮了他狹長的黑眉。

這一段的路燈非常昏黃,當他棱角分明的五官顯現在火光中時,越發讓我倍感親切。不過,這麽帥氣的年輕人是不該用如此低劣的打火機的。

倒在地上的打手們醒過神來,捂著脖子上的傷口開始哀嚎著。

“真正的幕後主使就要下車了——”小北冷笑起來。

微型沖鋒槍保險栓彈開的聲音偷偷響起來,後面那輛車裏同時跳下四個人,他們的槍口剛剛擡起來,小北陡然手指一彈,燃燒著的火機飛旋著射了出去,落在車子頂上,“啪”的一聲炸裂,碎片飛濺著嵌進四個人的太陽穴裏。

這種彈碎塑料火機做暗器的攻擊手法,並非小北的首創,但能玩得如此帥氣,卻又不是普通人力所能及的了。

車子裏的司機座位上還坐著第五個人,引擎立刻轟鳴起來,車子迅速向後退去,轉眼間後撤了三十米,“唰”的一聲調頭,狼狽逃走。

四個抱著沖鋒槍的殺手已經頹然倒地,我相信他們受的傷不會致命,只是短時間內失去攻擊的能力而已。小北的每次出手,都一絲不苟地把握著分寸。任何人都明白,以殺止殺很簡單,但要做到只傷不殺,卻是比單純的殺人更能顯出一個人的水平。

雨絲打濕了他額前的頭發,泛著淡淡的水光。

“他們是什麽人?你的仇家?”小北開口,望著車子逃走的方向,眼神冷漠。

我緩緩搖頭,奧帕邪教只在阿拉伯世界活動,很少將觸角伸到港島來,所以之前我跟他們絕不可能存在過節。

“沈先生,我想提醒你,葉溪是葉家的小公主,人人寵著護著,如果自己有麻煩的話,千萬別連累到她。否則,葉先生發起火來,誰都罩不住你。”他回身跨上摩托,單手摘下掛在反光鏡上的頭盔。

“請留步——”我擡手攔住他。

雨絲越來越密,這樣的天氣,回小樓去聽細雨敲窗,不如找個地方開開心心地喝酒。不管小北的外表多麽冷漠,我相信自己的感覺,他心裏也一定能很容易地接納我。

“我請你喝酒。”我的手按在摩托車的大燈上。

小北的眼睛一亮,嘴角開始上翹:“喝酒?你和我兩個人?”

他的手驀的下探,刀光又從他腿邊飛旋起來,射向前面的一輛車子。一瞬間,我的飛刀也射了出去,藏在司機座位下的一個年輕人手裏的槍只響了一聲,便大聲慘呼著撒手丟槍。一瞬間,一柄軍刺、一柄飛刀將他整只右臂釘在駕駛座上,鮮血噴濺,像同時開了兩朵燦爛的紅花。

小北的臨敵反應、出刀手法,跟我比起來,一點都不遜色。

我走到車子邊,看到那柄四十厘米長的軍刺已經直接貫透了座椅,從後面探出一截刀尖來。

“饒命,大哥饒命,大哥饒命。”年輕人顫抖著連聲慘叫。

我捉住他的下巴,擡起來仔細審視了一會兒,確信自己一點都不認識,反手拔下軍刺和飛刀。年輕人慘叫一聲,暈了過去。

這種在社會上無所事事遊來蕩去的年輕人,為了幾個小錢,竟然敢拔槍殺人,不吃點虧,永遠不知道天高地厚。

軍刺沉甸甸的,刀刃上滴血不留,應該不是部隊黑暗渠道裏流出來的普通東西,只不過是打造成這種樣式掩人耳目而已。

“走吧?”小北扣上了頭盔。

我把軍刺還給他,他嘴角的笑容慢慢變得柔和起來:“好刀,不知道將來有一天,咱們兩個出手對決,誰會更快?”

隔著斜飛的雨絲,他那張幹幹凈凈的臉上漸漸浮起了一縷善意,不再是葉家別墅裏那個跟我針鋒相對的態度。

“上車,我有個適合喝酒談天的好地方。”他轟了一把油門,排氣管立刻爆發出激越的吼叫聲。

我沒有絲毫猶豫,跨上摩托車的後座,車子立即向前躥了出去。

摩托車駛進了一片林立的高層公寓背後,很顯然,這是一個可以被看作是“貧民窟”的角落。

在一家通宵營業的小店門口,小北停下車子:“請下車,就是這裏。”

小店裏冷冷清清的,只有一盞昏黃的燈孤單地亮著,門邊的長條木桌上,擺放著花生米、鹵豬耳、海帶絲、茶葉蛋之類的下酒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