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死亡讖語(第4/4頁)

“小哥,今天葉小姐是不是還會來?”關伯忽然變換了話題。

我一陣愕然:“什麽?你怎麽知道?”

關伯狡黠地一笑:“我當然知道了,石板畫失而復得,你自然會請她過來看。不過,以我的看法,葉小姐的眉尖稀疏,額頭不夠寬厚,走路時步法飄浮顫動,其智慧必定有限。再看方小姐,一個人在江湖上闖蕩,名聲顯赫,地位尊貴,輕功、槍法、眼力都有上佳表現,娶妻如此,一定能成為你的左膀右臂,然後夫唱婦隨,闖蕩天涯,豈不美哉?”

他這一段半文半白的措辭,弄得我哭笑不得。

鞋子合不合腳,只有腳趾頭知道。愛情與婚姻也是如此,做為時過境遷的局外人關伯,又怎麽能明白現代年輕人的心?

放在電腦旁的電話響了起來,直覺告訴我:“一定是唐槍。”

屏幕顯示的是一個來自伊朗的電話號碼,不過接起電話後,聽筒裏傳來的果然是唐槍懶洋洋的聲音:“喂,沈南,找我有什麽事?”

唐槍最突出的特點就是他的“懶”,任何時候任何地點,只要能躺就絕不坐著、能坐就絕不站著,隨時隨地注意保持自己的體力與精力,包括說話在內,極少長篇大論,有的只是言簡意賅的短句,而且語調自始至終都陰柔無力,仿佛永遠處於半睡半醒之間。

我本來想好了要向他興師問罪的,但一瞬間突然沒了興趣,換了開玩笑的語氣:“唐槍,你寄了塊怪異的石頭給我,到底什麽用意?又沒有一點點文字說明,打啞謎似的。還有,替你送信的無情,妙手空空拿走了我的東西,這又怎麽解釋?”

也許任何在行走江湖的人,都該像他那樣,不說無意義的廢話,務求每一句都簡短有力、言之有物,而不只是做語言的巨人、行動的矮子。

對方不是三歲兩歲的小孩子,做任何事,當然會有自己的獨特用心。

唐槍呵呵笑起來:“那是一個月之前的事了,怎麽到現在才到?唉,美國人的戰略封鎖真是多余,就那麽塊破石頭,也得三番五次檢查,把時間都浪費在疑神疑鬼上了。”

我緩緩落座,心平氣和地接下去:“石頭是哪裏來的?”

唐槍又是一笑:“你猜呢?”

我黯然長嘆:“唐槍,我沒心情猜,有幾個西藏來的朋友,被石頭所害,現在還生死未蔔。你的人又帶走了他們的金子,弄得我裏外不是人,也沒法向對方解釋。這一次,真是給你害死了。”

無情偷走金子那件事,讓我極其懊惱,金子不是自己的,也已經打定主意要還給達措,中途不翼而飛,當然心情不爽。

唐槍“咦”了一聲:“我的人?無情?可是我並沒有托人送信,並且他的任務,是去雪域尋找一件東西。對你實話實說吧,那是一份藏寶洞的地圖,只要拿到它,我和冷七就可以動身入藏,開始一個偉大的跨世紀探尋計劃了。無情不可能出現在港島,絕對不可能。”

關伯悄悄走了出去,隨手帶上門。玩笑歸玩笑,一旦我談及某些秘密話題,他總會識趣地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