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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一手導演了中村墜機“假死”的一幕,已經很清楚了。

五十嵐故作不知,伺機想打聽中村的下落,但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

在默克夏姆的溫泉公寓,五十嵐一直待在旅店門外的汽車裏。吃過晚飯後,他們跟丟了直子和宋漢城。瓦立的律師氣惱不已,這下他可沒法交差了。他一個人回到了旅店,直接闖進了宋漢城的客房裏。坎寧安所見的混亂一幕就是此人的傑作,他在床單上留下了他的警告。當瓦立的律師回到車裏,向他復述了自己的得意之作時,五十嵐就再也待不下去了。

他借故下車,然後直接撥通了高木議員的電話。當議員聽到這個消息時也震驚萬分,他讓五十嵐盡快核實此事,如有可能,查實中村的下落。議員正要啟程去柬埔寨,他要五十嵐打聽到確切消息後立即返回。

怎麽從瓦立律師口中套出中村下落呢?五十嵐苦苦思索著。

他想到了一個主意。但是,單憑他一個人,是無法營救中村的。高木議員即使得到了中村的確切消息,可能也無能為力。瓦立先生是一個冷酷無情的生意人。而且,中村就在他的地盤上。

回到車上後,五十嵐告訴瓦立的律師同黨,他有急務需要立即去柬埔寨,這裏的事情得煩勞律師先生處置了。無論發生什麽,一定要確保直子小姐的安全,事後高木議員自會酬謝。而五十嵐本人還有一樁生意要和他合作,他希望在律師返回柬埔寨後再找時間具體洽談。他們各自留了聯絡方式。

律師很善於判斷利害關系,只要確保自身安全,他樂於出賣任何可以出賣的情報。眼前這個日本人似乎有求於他,那麽,下一個問題就是出價了。

五十嵐和他分了手,獨自開車回了倫敦。而在默克夏姆這邊,直子和宋漢城停了車,手挽著手走進了旅館。宋漢城的房間亮起了燈,直子的那間仍黑著。暗中觀察的律師詭秘地笑著,他打了一個電話,向主子通報了英國的情況。然後,自己一個人走回了旅店。

五十嵐在倫敦機場候機時再次與披蓬方面取得了聯系,他願意協助調查並提供情報,條件是要將中村解救出來,此外還需保證他的安全,若以後地下走私集團被破獲,他的身份也不應被暴露,具體細節他們將在第二次聯絡時再行商定。對方通知了他下一個聯絡點。

披蓬的判斷很簡單,衡量代價的大小,然後取其大者。他向五十嵐作出了口頭保證,他只需要情報。

五十嵐成了對陣雙方中間灰色區域的一個棋子。

與披蓬方面通完話,五十嵐又接到了議員助理的電話,對方讓他直飛曼谷。當他趕到大象使館時,正陪同議員出席商務活動的助理特意在此等候著他,他交給了五十嵐一疊文件。高木議員此時已從東京直接飛到了金邊。

眼下的處境讓五十嵐陷入了巨大的麻煩,一張蛛網已粘住了他的腿腳,這種無力感是他從未有過的。但他還得作出選擇,來影響事件的下一步進程。他必須選擇讓一方獲勝,同時控制另一方的損失程度。他必須和披蓬合作。

在電器修理行,五十嵐所要見的人,正是先行趕到甘多松朗的披蓬的聯絡官。

今天下午,在整個接頭過程中,五十嵐只字不提議員交給他的那個文件夾,也不提及議員與本次事件的任何瓜葛。戰後,高木家族一直如家人般照顧著五十嵐父子。五十嵐表面上雖是個性情忤逆的怪人,但他會和父親一樣竭力維護高木家的聲譽。不管高木議員牽扯進了怎樣的麻煩,他定要讓他全身而退。

“在暹粒的聯絡點,你為何沒有出現?”

“高木議員讓我去英國,跟著高木直子小姐和宋漢城先生。我正在返回途中。”

“議員派你跟蹤他女兒?”

“是的。他想知道他們都到過什麽地方,以及都見了什麽人。還有他們之間是什麽關系。”

“你和高木一家早就認識了?”

“我的父親,還有祖父,都是高木家的家臣。你們可能無法理解,我們的身份既不是仆人,也不是管家,如果打個更合適的比方,我們類似高木家的代理人。兩家人雖沒有血緣關系,但是保持著非常親密的關系。”

“高木議員卷入此事有多深?”

“我不清楚。”

“誰讓你加入考察隊的?”

“亞洲研究學會的佐藤彌間。”

“為什麽邀請你加入?”

“因為我一直待在東南亞,學會有些調查項目會聘請我擔任他們的翻譯和旅行助理。”五十嵐在這裏撒了謊。

“他們進展如何?”

“明天我就會搞清楚,但他們顯然還沒有確定最後地點。”

他把可以告訴對方的情況都如實講述了一遍,惟獨漏過了高木議員交代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