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麗·羅傑疑案(第2/23頁)

果然如香水商人預料,瑪麗的到來讓香水店“增色”很多,她美麗的容貌和迷人的魅力使得香水店的艷名一下子提升了不少。可是她在某一天卻神秘地失蹤了,許多對她有所愛慕的客人為此而擔心她,可是白朗先生卻難以給大家一個合理的解釋。當然,瑪麗的母親因為這件事而心神憔悴。正當很多報紙都在報道有關瑪麗失蹤及警方開始認真展開調查的時候,已經有一個星期不見的瑪麗竟然又出現了,她又回到了香水店上班。看上去,瑪麗並沒有什麽大問題,只是顯得有點兒憔悴。人們對於瑪麗所失蹤的這個星期中發生的事非常感興趣,但是瑪麗和她的母親告訴人們的則是“到鄉下探親去了”,除此之外一些非常隱私的問題,她們則緘口不言。至於瑪麗的老板,白朗先生則說自己絲毫不清楚瑪麗這一個星期到底去哪了。這件事就這樣被人慢慢淡忘了,顯然人們的淡忘讓瑪麗松了一口氣,因為她不用再去回應人們對此無禮的好奇,也不用再承受一種心理的壓力,不過,她還是辭職了,重新回到了聖安德烈街的家和自己的母親一塊兒生活。

之後,瑪麗又一次失蹤了,這讓她的朋友們非常擔心。可是隨後三天,人們得不到有關瑪麗的任何消息。直到第四天,人們在聖安德烈街對面的塞納河岸發現了瑪麗的浮屍,那裏距離十分偏僻的勞爾郊區很近。

由於瑪麗艷名遠播,因此這樁兇案激起了整個巴黎人的興趣,他們幾乎都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於是幾乎所有人都帶著一種有色的眼光關注著事件的發展。給人的感覺是,巴黎人好像從來沒有像現在一樣一致地對一樁兇殺案這樣關心。雖然命案已經發生了數個星期,可是巴黎人對此案的關心不但沒有任何減少,有關此案的討論反而變得更加熱烈了。人們對此的興趣似乎遠遠超過了事關自己福祉的政治新聞,他們把所有的焦點都集中到了這一謀殺案上。而巴黎警方也沒有閑著,局長敦促自己的手下必須全力偵查此案,全巴黎的警察全部被征調以更大範圍地進行偵查。

其實警方的工作從女孩的屍體剛剛被發現時就開始了,很多人覺得警方以如此規模的投入必然能夠在不長的時間內緝拿兇手。並且在不到一周之內,警方便開出了獎金懸賞緝拿兇手,當然,獎金並不是很高,只有一千法郎,但這也足以看出警方對此案的重視。不過,雖然警方在這段時間內非常努力地進行著必要的工作,可是他們明顯沒有足夠的判斷力。接受調查的人越來越多,可是有價值的線索則幾乎沒有,而關注此案的人們則因此而更加關注。案發之後第十天,警方仍然一籌莫展,於是他們提高了懸賞金,數目增加了一倍,即二千法郎。案發之後第十四天,案情仍然撲朔迷離,沒有任何突破,這導致了一些原本就對警方辦案能力不滿的民眾舉行了幾次小暴動,以表達自己的不滿。這讓巴黎警察局長壓力很大,於是他親自公布新的懸賞方案:“凡是能夠提供正確線索,幫助警方捉拿真兇者,獎金兩萬法郎當即兌現;若此案涉及多人,凡能提供主犯信息者,同樣兌現獎金兩萬法郎;若是同犯,但只要供出犯案同夥,則免除罪行。”除此之外,巴黎市民委員會也發布了懸賞公告,賞金也高達一萬法郎。以三萬法郎作為懸賞而只是針對一起兇殺案,即便是經常發生兇殺案的巴黎這種大城市,也可謂是非常少見的了,而且三萬法郎的確是一筆非常高額的獎金,特別是這只是針對一位出身寒微並沒有什麽背景的女孩。

所有的人都相信有如此高額的懸賞,破案肯定不會那麽困難。警方也確實在這期間抓捕了一兩次嫌犯,可最後還是嫌犯因為根本與案情沒有直接關聯而被釋放。

其實在最初,我和杜賓並不知道這一案件。但是當女孩的屍體被發現三個星期之後,人們還是沒有看到案情的任何突破,於是引起了民眾的憤怒,緊接著是到處流傳的各種謠言,直到這時我們才聽說了這一命案。在此之前我和杜賓埋首於自己的研究,幾乎有近一個月從沒踏出家門和接待任何客人,即便是讀報也只是匆匆看一看頭條的政治新聞便扔在那裏不再關心,因此,我們一直沒有注意這一案件的發生和進展。直到巴黎警察局長G先生前來登門造訪,我們才知道了這一命案。那是七月十三日的午後,警長先生一直待到深夜才離開。或許因為他對此案付出了太多精力,結果卻什麽也沒得到,因此顯得非常生氣。局長先生對我們說:“如果此案再不告破,那我一輩子的名聲就全部完蛋了!”說這話時的局長仍然帶著巴黎人的神氣,“就算是最基本的臉面也都沒了!”的確,此時幾乎所有的巴黎民眾在注視著他,看他怎麽偵破此案,這自然是一種極大的壓力。正因為如此,他非常希望能夠讓案情有所進展,即便是付出極大代價也要達到這個目的。到最後,局長甚至很不情願地用自己僵硬笨拙的贊美之詞贊賞杜賓的機智,並非常慷慨直率地請求我們介入案件偵查,協助警方破案。當然,局長許諾給了我們一些條件,但我並沒有權力也沒有必要把這些也都進行一個說明,畢竟這和這個故事的主旨沒有什麽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