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嫌疑人(第5/12頁)

“他為什麽不跟她談談?兩個人都是知識分子,溝通起來應該並不困難。”周警官道。

路真搖頭笑。

“劉群出生於一個富裕的知識分子家庭,而遠山的父母都是普通的工人,母親還不識字,家庭的原因造成他們兩人對金錢的看法完全不同。遠山是從小計算著錢過日子的,所以從不亂花錢。可劉群呢,她小時候就用慣了。她從來不算賬,一個月的工資就隨便丟在包裏,想買什麽,抓出來就花了。如果有人跟她談錢,她就覺得你是個特別庸俗的人,所以,根本沒法談。她根本不知道遠山幾乎月月舉債。遠山也不是沒跟她談過,他想讓她交一部分的工資給他,她也願意交,但過後不久,嶽母就來找遠山了,他這才知道,她把錢給他之後,轉頭就向他嶽母要錢,時間長了,嶽母也吃不消。那時候劉群的父親已經去世,劉家已經沒什麽錢了。呵呵,知道為什麽嗎?因為劉群的母親和她一個德行,兩人就這麽把家裏的錢一點一點都敗光了。——這就是當時遠山那麽迫切想要賺錢的原因,開公司也是他的主意。可他沒錢。當初投資公司的錢,全是我出的。他負責找客戶,我出錢。我知道他的難處,很想要幫他。當時,我跟我的第一任老公離婚,他給了我10萬,1985年的10萬可不是個小數目。”路真整了整她的衣服,“這就是為什麽,他死之後,會把所有的股份都給我的原因。”

“這兩家公司具體是做什麽業務的?”

路真不解地看著周警官:“這跟案件有關系嗎?”

“馮雪鷹的案子可能跟2002年桑遠山的案子有關,所以,我們得重新調查一下桑遠山的背景。”

“好吧。簡單地說,一家是培訓公司,主要是外語方面的出國培訓,另一家是咨詢公司,為很多來中國投資的外商提供咨詢服務。公司開張一年後開始贏利,現在已經發展得有一定的規模了,北京、廣州、深圳,還有美國、加拿大、以及日本、阿聯酋都有辦事處。在這種情況下,他能把股份都給我——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這一點的。”路真的語調有點傷感,“當年,他是答應要留給我,他說如果他先走的話,他會把股份都還給我,但後來,他就沒提起,我其實一直沒當真,我認為他會留給桑雅。”

“確實大方。說說桑遠山的那件案子吧。你跟他關系那麽好,應該會記得很多細節。我看資料,在案發當天的上午,你曾經跟他通過電話。”

“我們幾乎每天都通電話,畢竟有共同的公司在運作,有很多事需要商量。”路真道。

“你還記得那天他在電話裏跟你說些什麽嗎?”

“都是公司的事。”

“他有沒有跟你提起別的?”

“應該沒有……”

“案件發生的時候,你在哪裏?——可能時間有點久了,不過,當時調查這案子的警察只是跟你核實了那個電話的時間,我希望你能記得那天的事……”

“我當然記得。因為那天對我來說是個災難,我也是經過了好幾個月,才慢慢走出來的,”路真嘆息,“遠山出事的時候,我已經上飛機了,我去澳洲辦事,這是幾個月前就定好的事。前一天晚上,他還在家開了個宴會,為我踐行。上午那個電話,其實是最後確認到澳洲要辦的事。他做事很仔細。”

“前一天晚上的那個宴會,都有誰參加?”

“都是公司的人,苗麗也來了,她那陣子很粘遠山,還有桑雅,姚靜,盛容……大概有十幾個人吧。”

“說起苗麗,你對她怎麽看?”

“說實話,過去的那些年,我一直認為是她殺了遠山,但桑雅那天說了一些話,把我給搞糊塗了,我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麽看她了,一個兇手?還是一個可憐的被拋棄的女人?一個坐了幾年冤枉牢的倒黴鬼?”路真搖頭,“我不知道。不過,她的素質確實不高。那時候,因為要招待一些海外的客戶,遠山帶他們去夜總會,這才認識了她。我也沒想到遠山會跟她攪在一起,我以為他們只是逢場作戲,我不知道遠山會給她那麽多錢去給她爸治病,所以有時候,好人難當啊……”

“如果不是苗麗殺了人,你認為會是誰?”周警官合上資料,語調輕松地說,“我們隨便聊聊。”

“我真的想不出會是誰。桑雅認為是馮雪鷹,但按照我對她的了解,我覺得她不會這麽幹。我相信她的話——就是關於離婚的事。”

“為什麽?”

“遠山沒有明確說過。但之前,他跟我說過那麽一句,他說他想要結束一件讓他心煩意亂的事。我猜就是離婚的事了。她那時候隔三差五地跟他提離婚,的確讓他很心煩。”

“桑遠山出事的消息,你是從哪裏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