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一次見面(第2/9頁)

淩戈回頭看看簡東平,似乎在問他的意見。

“坐下來慢慢談吧!”他輕聲道,隨即跟上了馮雪鷹的腳步,見淩戈還愣在原地,他朝她使了個眼色,“你不想好好跟她聊聊嗎?”他用眼神催促她。

淩戈終於跟了上來。

幾分鐘後,他們在馮雪鷹的帶領下來到附近的一家名叫“MY ROSE”的酒吧,門口有一張長凳,幾個老外正優哉遊哉坐在那裏聊天,他們手裏一人拿著一小瓶啤酒。

馮雪鷹是那裏的熟客,她一進門,吧台後的侍應就跟她點頭打招呼。

“給我們三杯咖啡。”她吩咐道。

這時,一個二十多歲,穿花襯衫,腦後紮著辮子的年輕男人不知從什麽地方鉆了出來,他跟她耳語了幾句,“沒什麽,你想太多了。”她低聲道,又態度親昵地拍了拍男人的手背,簡東平注意到那男人的手背上文了一條小蛇。

她把他們帶到角落裏坐下。

“你想知道什麽呢?”坐下後,馮雪鷹開門見山地問淩戈,但還沒等淩戈開口,她就接著道,“沒關系,你想問什麽都可以。我是很願意跟警方合作的。”她說話時,拿出餐巾紙擦去了台面上的水漬。

淩戈盯著她的一舉一動。

“為什麽桑雅認為你才是兇手?當時你跟桑遠山的關系是不是很糟?”她問道。

“你說的很糟是指什麽?吵架還是打架?這些我們都有過。”她描淡寫地把弄臟的餐巾紙丟到桌子旁邊的一個小垃圾箱裏,“不過,我們的關系並不像別人想象得那麽壞。”馮雪鷹馮雪鷹感興趣地打量著淩戈,“你認識我女兒?”她問道。

淩戈沒說話,只是在那裏發愣。簡東平不得不在桌上下面踢了她一下。

“對。”她這才開口,接著,她好像作了一個深呼吸。

“她應該也是個好警察吧?”馮血鷹又問。

淩戈避開了她的目光:“我,我想……她正在努力。”

聽她這麽回答,簡東平有點想笑。

“她爸當年就是個好警察。可惜就是太古板。”馮雪鷹道。

淩戈沒接口,而是突然坐直了身子,“我們還是談案子的事吧。”她道。

馮雪鷹笑著點了點頭:“好吧。從哪兒說起呢?”

“還是從案發當天的事說起。我看過資料,你在案發時段曾經回去過。”淩戈以公事公辦的口氣問道。

“是啊。”

“你是幾點到那裏的?”

“上午10點左右。我本來以為他不在。我得去拿件替換的衣服。你看過資料,就該知道,那時候我已經離開他有幾個星期了。”

“對,我知道。”淩戈冷冷道。

她的口氣一定也讓馮雪鷹覺得有些刺耳。她瞬間改變了之前過於松弛的態度,坐直身體,正視淩戈。

“那天是周一,他每個周一都幾乎很忙,所以我估計他不會在家,可沒想到,我路過書房的時候,他居然叫了我一聲,把我嚇了一大跳。他看見我,也挺意外的,他還問我,你怎麽會來?我說如果你不想再見到我,就爽快點,盡快跟我離婚。他馬上就答應了。”

“他馬上答應了嗎?”

“對。”

“可是,在這之前,你跟他提到離婚,他都不同意,是不是這樣?”簡東平問道。

她分別看了看他們兩個。

“別這麽看著我,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麽會突然同意。我想,他可能是突然想明白了。繼續糾纏下去對他也沒什麽好處。”

“他知道你有情人,為什麽不肯離婚?”淩戈問。

“他想要一個開放式的婚姻。就是說,我們可以各自快活。他勸我接受這種形式,他認為我跟我的男朋友是不會長久的,他說只要我同意維持這種婚姻,他不會幹涉我的事。”她從鼻子裏哼了一聲,“他想得倒美,他一提出來,我就把他罵得狗血噴頭!那天見面,他又讓我好好考慮一下他的狗屁提議,我當即拒絕了他,於是,他突然就好像泄氣了。他說,他不想跟我吵架,他吵夠了,他說如果我真的鐵了心要離婚,就要做好凈身出戶的準備,我答應了。但我說,桑雅曾經把我祖母給我的戒指偷了扔掉了,這是我祖母留給我的唯一紀念,他必須予以補償……”

咖啡端上來了,侍應還奉送了一盤開心果。

馮雪鷹向吧台上紮辮子的男人點頭道謝。

“他說他可以給我10萬,我沒想到他那麽大方,那個戒指是我嫁過去後第二年被桑雅弄掉的,大概放在今天也就只值八九千塊。我以為他在哄我呢,結果他立刻從抽屜裏拿出一沓錢來,他說那裏面有4萬塊,湊個整數,他答應余下的錢下周給我。當時,他急著趕我走,他說他約了人談事情。既然我們的事都已經談妥了,我就沒必要再耽擱了,再說,他那天情緒不太好,我擔心他會變卦,所以我拿了幾件衣服和那4萬元就走了。我當時讓他寫了欠條。可惜他死後,剩下的那6萬也就不了了之了。我沒找過桑雅。我才不是要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