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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埃爾斯佩思的成功相比,安東尼的成就只能退居其次。作為蘇聯間諜,他成功地打入了CIA高層。那條他在柏林修的用來竊聽蘇聯通信的地道,實際上是故意泄露虛假情報的工具。克格勃用它誤導CIA浪費了數百萬美元調查那些不是特務的人和根本與共產黨無關的組織,抹黑那些實際上親美的第三世界政治家。如果日後他在莫斯科的公寓中感到寂寞的話,也許可以回想自己的輝煌成就以求快慰。

透過前方路邊的棕櫚樹,他看到一個巨大的火箭模型豎立在一家叫作“藍鋯石”的汽車旅館的牌子上方。埃爾斯佩思放慢車速。旅館辦公室在一座帶有多角形支柱的低層建築中,頗有一股未來感。埃爾斯佩思把車停到離大路盡量遠的地方。旅館的二層客房是圍著一座大遊泳池修建的,幾只早春的鳥兒已經在池邊享受日光浴了。安東尼看到泳池的另一邊過去就是海灘。

盡管埃爾斯佩思再三保證,但安東尼還是希望看到自己的人越少越好。所以,他把帽檐壓低,下車後快步來到她在二樓的房間。

旅館把它的太空風格表現得淋漓盡致,連台燈都是火箭形狀的,墻上掛著抽象畫,描繪的是行星與恒星。西奧站在窗戶旁邊,俯瞰大海。埃爾斯佩思介紹兩人認識,又讓客房服務送來咖啡和甜甜圈。西奧對安東尼說:“路克是怎麽發現我的——他告訴過你嗎?”

安東尼點頭。“他當時在用R機庫的施樂復印機,機器旁邊有一本安全登記簿,復印的人必須把復印日期、時間和復印的數量登記在上面,然後簽名。路克注意到,有十二份文件上簽著‘WvB’字樣,是沃納·馮·布勞恩的縮寫。”

埃爾斯佩思說:“我一直用馮·布勞恩的名字登記,因為他是老板,沒人膽敢問他為什麽需要復印。”

安東尼繼續說:“但路克知道一些你和其他人不知道的事情——馮·布勞恩當天在華盛頓。路克的直覺讓他警惕起來,他去了郵件收發室,找到一個寄給你的信封。但他完全不知道寄信人是誰,於是他決定不相信基地的任何人,所以,他獨自去了華盛頓。幸運的是,你給我打了電話,我才能在路克告訴別人之前攔截他。”

埃爾斯佩思說:“但是,現在我們又回到了星期一時的情況,路克再次發現了我們讓他忘記的東西。”

安東尼問她:“你認為陸軍現在會怎麽做?”

“他們可以把火箭的自毀系統關閉,然後再發射。但如果這樣做的消息傳出去,他們就得付出慘痛的代價,公眾的嘩然會抵消他們的成功。所以,我的猜測是,他們會更改代碼,所以,要用不同的信號引爆火箭。”

“怎麽改?”

“我也不知道。”

有人敲門。安東尼緊張起來,但埃爾斯佩思說:“我叫了咖啡。”西奧躲進浴室,安東尼則背對著門。為了顯得自然,他打開衣櫃,假裝研究裏面的衣服。裏面掛著路克的一件西裝,是灰色人字呢的,還有一疊藍襯衫。埃爾斯佩思沒讓服務員進來,她站在門口簽了單,給對方小費,然後接過托盤,關上了門。

西奧走出浴室,安東尼再次坐下。

安東尼說:“我們能做什麽?要是他們換了代碼,我們就無法讓火箭自毀。”

埃爾斯佩思放下咖啡托盤。“我得弄清楚他們的計劃,然後想出對策。”她拿起自己的手提包,套上外衣,“去買輛車,天一黑就開到海灘去。把它停在離卡納維拉爾角的圍墻最近的地方。我會在那兒與你們碰面。喝咖啡吧。”她出去了。

過了一會兒,西奧說:“你不得不相信她的能力,她非常鎮定。”

安東尼點頭:“她需要保持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