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看戲
有詩雲:“梅花帳裏笑相從,興逸難當屢折沖。百媚生春魂自亂,三峰前采骨都融。情超楚王朝雲夢,樂過冰瓊曉露蹤。當戀不甘纖刻斷,雞聲漫唱五更鐘。”
又或曰:“如此風流興莫支,好花含笑雨淋漓。心慌枕上顰西子,體倦床中洗祿兒。妙外不容言語狀,嬌時偏向眼眉知。何須再道中間事,連理枝頭連理枝。”
一夜恍然如夢,搖晃近乎床榻,日頭高照,落於枕間,小木匠艱難地睜開了眼睛來,只感覺渾身酸疼。
特別是腰,摸一下,跟酸梅子一樣。
這是他許久都未曾有過的感受,自從應福屯之戰後,他再無顧忌,為了修行,經常將自己的體能逼迫到極致。
而即便是力竭之時,都沒有這般的酸疼。
難怪古代皇帝,那麽好的條件,愣是沒有幾個活得長壽的。
人真的不該太不放蕩不羈。
不過話說回來,這陰陽調和也並非沒有好處,此刻的小木匠深吸一口氣,卻是感覺神魂都飄飄欲飛,滯留不前許久的顯神巔峰,似乎隱隱之間,觸及到了某種從未抵達的境界。
仿佛往前再走一步,諸多迷霧,就會退散,從而見到新天地一般……
心情舒暢的小木匠發現昨晚那頗為霸道的佳人早已不在房間,找了一圈未果之後,只有回到床上,盤腿打坐。
等行進了一個周天,並且讓那麒麟真火將自己筋骨淬煉一番,他這才龍精虎猛地從床上下來,去洗漱一番,換了衣衫,瞧了一眼窗下那川流不息的人群,回頭來打量客廳裏的時鐘。
早上十一點多了。
這才睡了六個鐘不到呢……
小木匠回到柔軟的大床前,打量著滿床的狼藉,心中也滿是柔軟,他揉了揉太陽穴,卻著實是沒有想起蘇慈文是何時離開的。
許是他當時實在是太累了的緣故。
愣了一會兒神,小木匠終究有些放心不下,於是出了房間,下了樓,在大堂裏找了電話。
他知道蘇家商行的電話號碼,於是給蘇慈文撥打了過去。
通過接線員,很快就撥通了,電話那頭是蘇慈文接的,然而讓小木匠有些意外的,是昨天夜裏還熱情似火的蘇慈文,此刻的話語卻頗為冷淡,給小木匠的感覺,甚至有點兒翻臉不認人的意思。
對方的態度弄得他挺沒意思的,等到蘇慈文問他還有什麽事情的時候,卻是意興闌珊,淡淡地說了一聲“沒有”,然後就掛了。
掛了電話之後,小木匠思索了一會兒,還是很難將昨夜如火一般的蘇慈文,與此刻電話那頭的她聯系到一處來。
一邊是火,一邊是冰。
好一會兒,他方才琢磨出了這裏面大概的原因。
昨天蘇慈文跟小木匠聊了許多關於西方女權的事兒,說起了男女平等之類的,並且還表現出很是向往的想法。
如果是這樣的話,將蘇慈文此刻的表現,化作男人的立場,似乎就有了可以解釋得通的地方。
對方是喜歡自己的,但並不想依附於他,甚至都不想有什麽結果。
或許,身體上的彼此慰藉,才是她想要的……
小木匠這般想著,心裏難免有許多失落。
不過失落之後,他卻又變得釋然了——在情感上,他一直都是一個挺壓抑的性子,而這性格是從小的時候,被魯大給培養出來的。
其實仔細想一想,其實他活得還挺壓抑的。
而蘇慈文則給他展現出了另外的一種活法。
不顧旁人的目光,為自己而活。
這樣拋掉了世俗的灑脫,其實還是挺讓人羨慕的。
而且他雖說腰酸了一些,但也沒有吃虧……
這般想著,小木匠釋然地往自己的房間回去,但不知道為什麽,心中卻莫名有幾分說不出來的酸楚。
這種感覺,像極了愛情……
小木匠回到房間之後,劉小芽早就已經起來了。
她本身便是歡場中人,察言觀色的能力自然是有的,小木匠一夜未歸,而此刻又是一對黑眼圈兒的模樣,怎麽可能猜不出來。
不過她即便是知曉,也裝作不知道,一如尋常地與小木匠招呼著,告訴他早上那位石醫師來過了,並且告訴她傷勢好得還不錯,過幾天應該就能正常走路了。
小木匠聽了,說如此挺好的。
他本來想與劉小芽聊關於紅姐之事,不過想起蘇慈文告訴他紅姐的背景,怕劉小芽擔心太多,所以也沒有再多聊什麽。
他肚子有些餓了,咕嘟嘟地叫著,於是去點了餐,與劉小芽同吃。
兩人吃飯的時候,劉小芽對他十分照顧,瞧見他很餓的樣子,顧不得腿傷,一直幫著他盛飯端湯和夾菜,弄得小木匠挺不好意思的,說你不用管我,自己吃便是了。
劉小芽聽了,卻是忍不住哭泣起來,說十三哥,你這是嫌棄我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