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斧頭幫

“痛、痛、痛……”

果然,兩人都用上勁兒的時候,最終吃虧的,卻是這個率先挑釁的尚正樺尚先生,他歪著身子,忍不住地喊了起來,一臉難受的表情,而小木匠則很是驚訝地說道:“尚先生你怎麽了?”

他一臉關切,但手卻就是不肯放松,弄得尚正樺眼淚都快要流出來了。

蘇慈文瞧見這兩個男人在這兒跟小孩子一樣暗地裏交鋒,忍不住笑了,對小木匠說道:“甘先生,正樺年紀還小,喜歡玩鬧,他是開玩笑的,你莫要與他計較……”

甘先生?

小木匠聽到這稱呼,心中滿是委屈——以前你可是叫人家“甘大哥”,甚至是“十三郎”的。

現在叫人家“甘先生”?

哼……

不開心。

他心裏面有情緒,手勁兒越發大了,一直到尚正樺臉憋得通紅,那根弦快要崩掉的時候,這才放開了手,和氣地說道:“喜歡玩鬧挺好的啊,我就喜歡像小尚這樣開朗活潑的朋友,生活都有樂趣許多……”

尚正樺本來憋著壞,準備對付小木匠,結果給他來了這麽一手,知曉對方是個高手,可不是自己能夠對付得了的。

他心中暗恨,但當著蘇慈文卻也發作不得,只有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是啊,日後可是要多與甘先生請教才是。”

說完這些,他又對蘇慈文說道:“一會兒赴約,我們是不是先回會館去,跟幾個主事人聊一下該怎麽談?”

蘇慈文顯然對那杜先生的邀約十分重視,當下也沒有再停留,與小木匠說了聲抱歉之後,起身與尚正樺離開了錦江。

小木匠瞧見兩人離開大堂,並沒有立刻走,而是將這杯清茶喝盡,方才起身,返回了房間。

回到了房間,一推門,他就瞧見撐著拐杖的劉小芽站在門口這兒,瑞瑞不安地看著他,然後小心翼翼地問道:“十三哥,我剛才是不是說錯話了?”

小木匠和聲說道:“什麽說錯話?”

劉小芽小心看著他的臉色,然後有弱弱地說道:“我要不是說錯了話,你怎麽到了門口,都沒有進來跟我打招呼?剛才過來的那位姐姐,是不是你的相好?”

小木匠笑了,說道:“沒,她就是我的一朋友,我與她許久沒見,所以就在樓下聊了一會兒。”

劉小芽低著頭,眼睛裏竟然水汪汪的,仿佛隨時都要流眼淚一般。

他很是懊惱地說道:“我真不知道她是誰,對不起,我給您添麻煩了。要不然,我現在就離開?”

她撐著拐杖,作勢要走,小木匠瞧見,忍不住笑了,攔住她,說道:“你根本就走動不得,去哪兒啊?放心,她不會計較的,你安心在這兒養傷便是了。”

劉小芽滿心擔憂,總擔心會給小木匠帶來不好的影響,死活不肯再待在這兒。

小木匠好說歹說,這才將她給勸住了。

隨後兩人一起聊了會兒,說起當日在三道坎的往事,還有小木匠差點兒給那吳半仙弄死的驚險,劉小芽驚嘆連連。

許多事情,她所知不多,此刻回想起來,著實是有一些可怕。

中午的時候,兩人一同吃的,而吃過之後,小木匠讓劉小芽回房休息,而他則盤腿打坐,努力地修行著。

自從當日離魂之後,他身上的龍脈之氣再無限制,修為越發磅礴,然而修行這事兒,並非是一蹴而就的,須得穩紮穩打,徐徐圖之。

倘若太過於操之過急,很容易走火入魔,最終反而被吞噬了心智去。

這事兒,不管是顧白果的帝俊之心,還是他的龍脈之氣,都是如此。

世間修行皆是如此,須得修為與心境齊頭並進才行,從來不存在一步登天的道理——即便是有,那也是邪門歪道,稍不注意,就會成為力量的奴隸,迷失心智,最終成為只知殺戮、窮兇極惡的魔頭,遭受反噬。

所以自古就有“練武先修德”的話語,正是這個道理。

小木匠勤練不輟,而且坐忘之間,自有極樂之處,不知不覺,卻是日頭偏西,這時房門被敲響了,連續好幾聲,聽著頗為急促的樣子,使他不得不睜開了眼睛來,應了一聲。

而起身來的時候,他發現劉小芽卻是拄著拐站在了臥室門口,一臉關切地看著那房門。

她還真的是有些太過於敏感了。

小木匠示意她不要那麽緊張,隨後走到門前,問了一句:“誰?”

門外有個男人冷冷地回答道:“我。”

這冰冷的一個字,讓小木匠的腦海裏立刻勾勒出了一個人的臉孔來。

當下他也是將門打開,瞧見門外站著的,正是江老二這個莫得感情的殺手。

他站在門口,往屋子裏打量了一眼,瞧見劉小芽的時候,有些意外,眉頭揚起,臉色越發冷了:“不方便?那我們出去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