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鬼面來襲

轟隆隆……

打雷了,原本萬裏雲霞,一瞬間就沒了。

天色變黑,黑雲沉沉往下壓落,瓢潑的大雨從幾萬米的高空往下墜落,拍打在了茅屋和路上的泥濘中,將整個依山而建的小村子給瞬間淹沒在了雨霧之中。

小木匠快步走出門外去,左右打量,想要從雨幕之中,找尋到顧白果和江老二的身影。

但他最終還是沒有瞧見,而是看見村東頭處,出現了十幾個戴著鬥笠,披著蓑衣的家夥。

他們的右手,斜斜地往天上舉著。

一把又一把雪亮的長刀,成為了這個陷入黑暗中村莊裏,唯一的亮光。

小木匠心臟倏然收緊,感受到了很濃重的殺氣。

他很想去外面找尋顧白果和江老二,但是在一秒鐘之後,立刻就將這不靠譜的想法給按下去了。

他回到了房間裏來,對一臉迷茫的蘇慈文喊道:“靠墻站去,不要亂動。”

蘇慈文還沒明白過來呢,他就已經抄起水瓢,舀了水,照著那蘇小姐的頭和身子就潑了過去。

渾身淋透的蘇慈文嚇了一大跳,沖著小木匠喊道:“你發癔症呢,幹嘛呀?”

小木匠完全不與她多言,很是暴力地將人推在墻上去。

緊接著,他咬破了中指,在自己的額頭,以及蘇慈文雪白的額頭上面畫了兩個簡單的符文,也不去止血,而是口中念念有詞:“變吾身、化吾身、吾師將吾化作真武祖師,披頭散發當殿坐,駭刹凡間鬼妖精……”

聽到這話兒,原本還要鬧騰的蘇小姐身子一下子就僵住了。

她是個讀洋學的新女性,即便被肚子那個邪物給迷住了,但頭腦還是在的,神志也清晰,僅僅兩句快得幾乎聽不清的話語,她就知曉了,小木匠這是在念咒訣。

如同那日他在講義堂裏,解救自己之時的情形一樣。

她感受到了危急,不敢再動,而小木匠也將藏身咒給念完了:“謹請南鬥六星、北鬥七星,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一陣陰風刮過,小木匠與蘇慈文緊緊靠在了木床斜對面那很窄的土墻上。

大概是擠得太近了,他不得不跟蘇慈文解釋道:“我的手段不算強,若是分開太多了,只怕會被人發現。”

蘇慈文這時方才有機會問:“誰?”

小木匠剛要解釋,卻聽到門口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於是果斷沒回話,而是伸手過去,將蘇慈文往自己這兒猛然一拉,示意她不要說話。

兩人踮著腳,挨在墻邊站著,聽到外屋一陣響動,緊接著有一個披著蓑衣的漢子沖了進來。

那家夥手中的長刀差不多有三尺半,刀尖上面居然還有不停滴落的血水,顯然是剛才沾了亡魂過來的。

這是什麽人?

小木匠滿心忐忑,瞧見那人走進了房間來,左右打量著,甚至從自己的跟前走了過去。

因為藏身咒的緣故,那人瞧不見他和蘇慈文,目光掠過,又看向了別的地方。

但這事兒蘇慈文卻並不知曉,畢竟那日救江老二的時候,她因為那邪物附體,沒了精神,處於睡眠之中,所以在瞧見這麽一個人招呼也不打,直接沖進房間裏之後,整個人都嚇得直哆嗦。

小木匠余光處瞧見她的嘴都已經張了起來,趕忙伸手過去,將她的嘴給捂住。

他的手因為常年幹粗活,頗為粗糙,捂在蘇小姐柔嫩的紅唇上,不知道為什麽,他的心突然急劇跳動了幾下。

好在蘇小姐給眼前的情況吸引住了,沒有覺察到。

這時又有一人走了進來,那人與前面那漢子一般打扮,只不過臉上,卻是蒙上了一張黑色的面具。

那面具很像是川劇唱戲裏的妝容,只不過非常邪惡和古怪,宛如惡鬼一般,很是嚇人。

蘇小姐瞧見這個,渾身都在發抖,倘若不是小木匠扶著腰,只怕就癱軟了。

後面那個鬼面具走進來,問道:“人呢?”

前面那漢子搖頭,說道:“沒看到人,不過我左右瞧了一下,行李都在,說明人沒走遠。”

鬼面具問:“被發現了?”

那漢子說:“有可能,連雲十二水寨的那幫人說過,這裏住著的這幾人,有個叫做甘墨的魯班教傳人,人不大,但看著深藏不露的樣子;另外湖州蘇家的小姐,她身邊的那個保鏢,好像也挺有料子的,我們在村頭鬧的動靜太大,許是瞧見了。”

鬼面具有些焦急,說:“那怎麽行?此地已經被我鬼面袍哥會選定為出征渝城的秘密營地,下半夜鬼王將會親臨此地,若是消息傳到渝城,咱們可都吃不了好果子。”

漢子點頭:“您放心,這附近的山上山下,我們都布了大陣,別說是四個人,就算是一只蒼蠅,都飛不出去。”

那鬼面又吩咐道:“對了,我們鬼面炮哥會從酆都發展,別的都還好,就是錢不夠,那湖州蘇家聽說是專門做絲綢生意的,後來還去了上海灘發展,老有錢了,若是遇到蘇家小姐,別傷了她,拘起來,回頭跟蘇家要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