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死前嫁禍,誤會叢生(第3/8頁)

她心中大急,拔腿便要去追那扒手,奈何西市人頭攢動,轉眼間扒手已消失無蹤。西嶺月著急地對車夫喊道:“我的錢袋被人偷了。”

車夫很是自責:“都是小人的錯,忘記提醒您了,西市魚龍混雜,什麽人都有。”

西嶺月感到很心疼,一咬牙道:“不行,我要找出那個偷兒!”

她話音剛落,忽聽有人喊她:“西嶺……月?”

西嶺月回頭一看,但見一名小個子男人抱著兩匹絹布,只露出半個腦袋,正極力伸長了脖子朝她看來。

“阿度!”西嶺月見到熟人,連忙上前關切,“

你從宮裏出來了?”

阿度也很高興的樣子,笑著點頭:“是啊,前天我便從宮裏除名了,王爺真是一言九鼎。”

西嶺月很為他感到高興:“那你如今住在何處?”

“王爺買了座小宅子給我,挺好。”

看來李成軒還真有心,西嶺月微笑著再問:“你出來買東西?”

“是啊,”阿度擡了擡下巴,示意她去看他懷中的絹帛,“給屋子裏添置些被褥。”

“這被面不錯。”西嶺月擡手摸了摸,又見他胳膊上還掛著幾個包袱,不禁笑問,“東西買齊了嗎?”

“買齊了。”

“走!我送你回家!”

阿度有些不好意思:“這如何使得,我知道你是王爺的座上賓,是貴客呢。”

西嶺月擺了擺手,並不在意:“走吧走吧,我正閑得無趣。”

阿度遂不再廢話,在車夫的幫助下把東西放進馬車後頭,與西嶺月一並坐進車。

兩人一路攀談著,西嶺月才知道他還有兩位堂哥,一個在嶺南,一個在東川,脫離奴籍的旨意已經在路上了。阿度打算接他的兩位堂哥同來長安,再從他們膝下過繼一個兒子,在長安周邊做點小本買賣。

在他的設想之中,他要培養兒子好生讀書,將來考個功名,讓他們這一支揚眉吐氣、重新擡頭。西嶺月見他信心滿滿,也鼓勵了他幾句。兩人這般說著話,很快就到了阿度住的地方。

這個裏坊不算繁華,但相對安穩,李成軒挑的宅子

也不錯,是裏弄的盡頭,比較安靜。道路狹窄,馬車進不去,阿度便將采買的物品從車上搬下來,準備與西嶺月告別。

“西嶺娘子,我那宅子簡陋,就不請你進去坐了。”阿度努力將臉龐從兩匹絹帛中露出來。

西嶺月見他一人抱著東西很吃力,便從他手中取過一匹絹帛,笑言:“客氣什麽,我送你進去吧。”

阿度站在原地,有些猶豫。

“我真的沒事做,很閑。”西嶺月再笑,“就讓我去看看你的宅子,如何?”

阿度想了想,自己是宦官出身,不會玷汙女兒家的閨譽,這才答應她。兩人一齊走到裏弄盡頭的小院落裏,車夫在外等候。

李成軒置的這座院落並不大,只有一進,半新不舊。周圍還有幾戶人家,但只有這處院子裏栽著兩棵柳樹,在這秋季已經枝禿葉落,襯得院子既靜謐又蕭瑟。西嶺月走進小小的門廳,環顧四周,見這屋裏沒有一絲煙火氣,甚至連個茶盤都沒有,可見是新搬進來的。

阿度把采買的東西胡亂放下,擦著汗向她致歉:“這可如何是好,我這裏連口熱水都沒有。”

西嶺月原本也不渴,只是好奇地問:“你這裏沒有茶具,怎麽飲水?”

“啊,我是就著瓢……直接喝生水。”

“這習慣可不好。”

阿度很是尷尬,站在屋裏不停搓著手,更顯局促:“西嶺娘子,你看我這裏什麽都沒布置,就不留你坐了。等改日

……改日收拾妥當,再請你和王爺來做客。”

西嶺月看出他是真的尷尬,也不為難他,遂笑著告別:“好,那我先走了。”

阿度連忙送她出門,一路將她送出裏弄,又目送她坐上馬車才返家。

方才與阿度說了半晌話,西嶺月心裏也舒服許多,不禁靠在馬車上假寐。她右手輕輕垂下,不經意碰到了一個硬布袋,她低頭一看,竟然是阿度的錢袋!

西嶺月掂了掂錢袋,很沉,連忙撩開車簾吩咐道:“快回去,他的錢袋落下了。”

車夫立即掉轉車頭往回走,重新把馬車停在弄口。西嶺月拿著錢袋原路返回,還沒走到裏弄的盡頭,便看到三四個人圍在阿度家門口,驚慌不已地議論著。

西嶺月心裏“咯噔”一聲,匆忙扒開人群朝裏看,赫然發現阿度雙目圓瞠倒在自家的大門口,額頭上正中一支飛鏢!他傷口周圍的血已經變成了黑紫色,一張臉也是烏青的,顯然中了劇毒!

“阿度!”西嶺月搖了搖他的身子,見他毫無反應,又伸手去探他的鼻息,已經沒了氣。

她猛然想起中秋那晚,在洛陽的香山寺,劉掌櫃也是被這樣一支飛鏢射死。那兇手的手勁之大,竟讓飛鏢穿透了劉掌櫃的咽喉,二次射在了她的左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