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住劫之二(第2/5頁)

眼看著碰頭會要變成詭異案件追思會,徐海城連忙宣布結束會議,大家都回去仔細想想,從現有證物中尋找突破。

不等各人散去,徐海城首先走出會議室,回自己的辦公室裏坐著,神思浮動。伍刑警剛才這麽一句咕噥,他也是有所觸動,想起的是半年前在松朗村聽到的傳聞,關於師公的一件舊事。

差不多是三十年前,松朗村裏來了偷狗隊,某山民家的獵狗被偷走了。

山裏人家一般愛狗如命,打獵護家都離不開獵狗,那山民一怒之下,叫上一批小夥子拿著獵槍去追。偷狗隊沒有追到,但在山裏溪澗邊找到了獵狗的皮毛和殘骨。奇--書∧網山民憤怒地朝天轟了幾槍,帶著獵狗的皮毛來找師公。戴著面具的巫師支壇作法。三天後,幾十裏外的一個村落,有五個年輕人夜裏被狼狗咬死,家人都聽到狗吠聲,還有松明燈將狗的影子投在窗格上,但是當他們打開房間時,只看到緊閉的窗戶,年輕人已經斷氣,被撕裂的喉管鮮血汩汩。最為奇怪的是那個村落的狗早就被偷狗隊獵殺光了。

這個傳聞徐海城是不信的。聽時也只是當山野夜話,就像小時候聽聊齋的故事一樣,心裏早清楚地知道這是假的。山野民眾因為無力改變現狀,最喜歡神鬼怪談,有意無意將平常的事情染上神秘色彩,再經悠悠眾口的以訛傳訛、虛化、誇張等等加工,到最後事情早已脫離它本來面貌。

不清楚師公用那種手段處置了盜狗隊,或許根本與他無關,只是盜狗隊惹怒了其他人被殺,結果因為師公做過一場法事,就被冠在他頭上了。普通民眾是樂意見到這種傳聞的,可以令為惡者有所顧忌。

這個傳聞,徐海城早放在記憶地垃圾堆裏,若不是伍刑警的那句話觸動他。如今它十分清晰地出現在腦海裏,連當時說傳聞與他聽的松朗村村長的敬畏表情都十分鮮明。如果真想傳聞這般巫師可召喚死亡靈殺人,那麽許三的死倒是可以合理解釋。

真的是這樣子嗎?

徐海城抽著煙,攢著眉頭,回想著許三的死亡現場,希望能夠發現一點蛛絲馬跡來證明他的死是人為的。不知不覺中,長長的煙灰掉到桌上。

"徐隊。"潘小璐推門進來,"洪法醫已在解剖許三,他說有發現。"

徐海城精神一振,將煙蒂扔進煙灰缸,和潘小璐匆匆地往法醫室走去。穿上外衣,戴上口罩,戴上手套,走進解剖室。許三赤身裸體平躺在解剖台上,胸腔、腹腔都已打開,口氣裏飄浮著難聞的腥味。

"很有意思的,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洪法醫招招手試意兩人走近,指著心臟、腎臟說:"有內出血現象,腦顱還沒有打開,從視網膜出血來看,腦部也應該有內出血現象。"

徐海城心中一動,問:"這是什麽原因引起的?"

"人在受到驟然驚嚇時,機體產生大量的腎上腺激素,會令血壓過高,從而導致腦心腎等重要器官內出血。"

"是驚嚇引發的舊疾?"潘小璐問,生活中也有不少人因為驚嚇而死亡,但多數是因為驚嚇引發其他病兆導致的,比如心臟病、高血壓。

洪法醫搖搖頭,說:"他的身體沒有什麽大毛病,事實上,他就是被活生生嚇死。"

"什麽?"潘小璐不敢相信地叫了出來,是什麽可以讓一個身體健康的人活活嚇死?她轉眸看著徐海城,後者眼中也是掩飾不住的震驚,此外還有若有所思。

離開法醫室的時候,徐海城心中有了計較,帶著潘小璐走進技術部,根據自己記憶讓他們繪出土老冒的木盒形狀。他雖然沒有看清楚土老冒父女的相貌,但那個木盒卻是深烙心中,等圖片在電腦裏成形,一看大小色澤花紋與記憶的沒有多少區別。然後他讓潘小璐吩咐基層警察以及便衣們,尋找這麽個盒子和以及老小土冒兩人。

雖然不清楚兩人是否與許三之死有關,但這兩人為了不開木盒,不惜催眠潘小璐,盒中所裝的東西肯定是不同尋常的,許三既然看過,難保不是因此引來殺人之禍。

潘小璐一看是找那個在自己腦袋裏留下冷笑的老土冒,自然十分樂意,連忙將圖片發往各個派出所以及分局。

徐海城趁機去了一趟陳局長辦公室。假若昨天他是打算是從此自暴自棄,那麽今天已經想明白,即使自暴自棄也要在事情清楚之後。

陳琛局長一看他推門進來,已知道他的打算,看著他的目光裏隱隱有贊許之意。

徐海城簡短地匯報了許三之死的詭異之處。

陳琛則叮嚀他盡快破案,一個滯留中的嫌犯無病無災死在看所守,可不是一件小事。猶其是已經明令禁止嚴刑逼供的現在,難保不會讓社會大眾誤解,本來現在的民眾就對警察的印象不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