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第5/14頁)

日下步微眯著眼睛,若有所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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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老板邊走邊對瘦子說:“那天你被王大頂暴打,然後屈從帶他找我,當時我很沒面子,知道為什麽現在你還能像以前一樣在我左右嗎?”

瘦子說:“因為您後來換了想法,開始相信這是一種緣分。”

熊老板笑道:“剛才日下步囑咐我別把今天的事情說出去,我就順帶套了些話,我終於知道王大頂在為誰而戰了。他說是為女人,別逗了,他在介入歷史!”

瘦子不解說:“歷史?”

熊老板點點頭說:“他要搞大事兒了!”

此刻陳佳影在經理室裏咆哮著說:“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野間、日下步與那警監正站在她身前,都顯得有些尷尬。

陳佳影說:“要麽別找我,找我就得忍受我的任性,我說過很多遍了,主導者必須是我,因為我不會左右搖擺,不會被復雜吞噬掉智商!”

野間說:“好了,佳影,克制一下情緒。”

陳佳影說:“我怎麽克制?我挖出一個大案步步推進,卻處處被人設障、攪和,逼得我只能押寶給既沒經驗還瘸著條腿的土匪。要說這樣算是讓他建立功勛也就罷了,偏就那麽多人揪著我倆關系無限遐想,無比亢奮地搞著內鬥,成功就在眼前,偏就讓它毀於一旦!”

野間說:“佳影,好了,既然不可挽回,很多事情就讓他過去吧。”接著,他轉身對那警監說,“那警監,先解除王大頂的禁錮吧。”

陳佳影說:“不要!”

野間說:“什麽?”

陳佳影說:“還不到時候。”

野間剛要開口,陳佳影咆哮著說:“竇警長是共黨,我要查他!但我現在不能表現出來,這道理還用講嗎?”

野間與日下步不由得對視一眼。陳佳影說:“石原被殺後,我和王大頂就開始懷疑他了,但都只是分析,之後事兒趕事兒的,也沒機會進行佐證。”她看向日下步,“無論我跟王大頂做什麽,都會被他繞到我倆是共黨這個主題上,共黨在哪兒呢?您眼睛盯著我倆都快盯出血了,就不想想很多次他牽強附會目的是什麽嗎?”

日下步尷尬地說:“其實……咳,我們也是有懷疑的……”

陳佳影說:“有懷疑你還放他出去殺李佐換電報?”

日下步說:“那是野間課長的決定,當時你在場。”

野間說:“佳影,凡事都有兩面性嘛,電報若是沒被調包,他也不會這麽快暴露出來。”

陳佳影說:“竇警長他激怒我了,我要讓你們親眼見他怎樣一步一步現出原形!”

日下步疑惑地看著陳佳影。陳佳影說:“老猶太就是那個核物理學專家,如果大佐依舊堅定於這個執念,那麽現在時間所剩不多,執念亦不受任何人支持,您會怎麽做?”

日下步說:“我會用老猶太的命來證明自己。”

陳佳影對日下步說:“關鍵是讓竇警長知道您要這麽做後,他會怎樣?尤其是在您給予他信任,讓他操刀這事兒之後。”

日下步蹙眉說:“你是說用這個方式讓他現形?”

陳佳影說:“如果他是共黨,當他確信一個不管有用沒用的老猶太將要橫死,他就會盡最大努力助其擺脫厄運,共黨從骨子裏相信自己要解救全人類,這就是他們的軟肋。別忘了跟您的小朋友白秋成打好招呼,以便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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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臨時指揮部,日下步將一杯茶遞到竇警長面前說:“明知道自己是對的,以致為此不惜生命,而你和所有人在惑心者的聒噪下卻把我當成瘋子。就像你現在,比誰都更像敵人,你怨恨所有人瞎了眼蒙了心,也怨恨自己做不到像陳佳影那樣善於蠱惑,晦澀到絕望。”

竇警長苦笑說:“沒想到最後唯一信任我的居然是最討厭我的人。”

日下步說:“否則王大頂早就解除禁錮了。他和陳佳影要接著打配合,情況就更復雜了。知道我為什麽在矛頭全都指向你時卻不下判斷嗎?恰就因為我討厭你!你恃才放曠、目無尊卑,甚至連香雉將軍都不憚頂撞!如果你心有反念,怎麽敢?”

竇警長嘆息說:“其實我也在改啊。”

日下步閉了閉眼睛說:“老猶太就是那個核物理學專家,請相信我,陳佳影和那些家夥玩的把戲,拿你們中國人的話說叫‘燈下黑’,故意把他扔出來讓人以為他就是個一文不值的草芥,那麽,既然這樣,就對賭吧。”

竇警長說:“您希望我做些什麽?”

日下步說:“他心臟不適,需要送院治療。你和白警員負責這事兒,到醫院後制造機會放他走,然後跟著,看他去哪裏跟誰接觸,如果與美蘇任何一方機構有關,就立刻殺掉。怎麽做得不露痕跡,你們自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