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第4/14頁)

野間說:“你拿回來的電報被調包了!”

竇警長一驚說:“什麽?電報被調包?”

野間說:“電報紙張非本機構專用,材質有明顯差異。”

竇警長說:“可蠟封是完整的呀?”

野間說:“完整拆封並還原,有較高的技術難度,但並非做不到。”

日下步說:“你不說它一直都在眼皮子底下嗎?”

竇警長一愣,回想當時的情景,突然明白了什麽,轉身撒腿奔出門去。他跑到會所,找到了熊老板,劈頭蓋臉問:“熊金鬥,你他媽的那天是不是與王大頂一起演戲來騙我,然後把那個電報給調包了?”

這時,野間、日下步帶著憲兵走進來。熊老板咆哮著說:“放你娘的屁!我熊金鬥吃了蜜啦?沒事兒跟你調包玩兒遊戲?我知道電報在包裏嗎?你告訴我的啊?你他媽狗急跳墻?咬誰不好,你咬我!”

竇警長悻悻說:“少裝蒜!你剁王大頂手指就是為了轉移我注意力。”

熊老板說:“轉移個屁!沒你我早剁他人頭了。他王大頂什麽貨色?黑瞎子嶺土匪!每年劫我兩趟貨,我幫他調包?你腦殼裏都是屎啊?”

“熊金鬥!”日下步喝止了熊老板,隨後看了眼竇警長,“有話好好說,只是了解些情況而已,有必要這麽激動嗎?”

竇警長指著熊老板說:“你給我等著!”

6

野間等人來到遊泳館,陳佳影已被憲兵帶到這裏來。

竇警長怒指陳佳影說:“你們想栽我,對嗎?因為電報在我眼皮子底下被調包,因為李佐疑似被我帶了人裹了亂,結果死掉了對嗎?”

陳佳影譏諷地說:“你真有邏輯。”

竇警長咆哮說:“就像之前你們栽了陸黛玲一樣。”

野間與日下步不由得對視了一下。竇警長說:“打個賭嗎?陸黛玲就是南京親日派的密使,她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陳氏兄弟是騙子,而她截轉了主導權後,猶太人的錢才真正有了政治意圖,而你卻栽贓她是在跟陳氏兄弟唱雙簧,混淆大家視聽,阻擋她的腳步。”

陳佳影說:“嗯,你還會說陸黛玲逃跑純粹是我逼的。”

竇警長說:“否則她不會主動聯系關東局,也不會打電話向你示威!”他又看向日下步,“我們有誰踏踏實實確證過,陳氏兄弟到底是不是騙子?”

陳佳影說:“打賭是嗎?好,我應!跟那些家夥的恩怨,也該了結了。”她轉對野間,“但我需要在大庭廣眾之下應這個賭,希望您把扣押的所有人及各國的代表都帶到這裏來。”

野間對一個憲兵說:“你去通知他們把人帶到這裏來。”

過了大約半個時辰,白秋成指揮著憲兵,把人全都帶到了遊泳館。

陳敏正說:“我就知道遲早又得繞回到這個問題上來。”

陳敏章說:“我們說過自己是騙子,誰也不信。結果我們說不是,現在反過頭來又不信,這是個死命題啊。我兄弟倆客居異鄉,怎麽在一群不相信我們自己是自己的人中證明我們自己是自己呢?”

竇警長說:“別廢話,你們的身份函呢?”

陳敏正說:“燒了,在你們剛察覺政治獻金事件的時候。”

竇警長冷笑說:“真是好借口!”

陳敏正說:“即便留著也是偽造的,在陰謀論者眼中。”

陳敏章說:“所以就是死命題咯。”

巴布洛夫說:“他們當然不是騙子,否則我跟諾爾曼怎會與他們接洽?我方機構非常嚴謹地核查過他們的身份,確證無疑,但所謂政治獻金來路很不道德,所以早早就給予了拒絕。”

蘇聯男士對日下步說:“恰因為是政治性往來,錢款來源必須正當。”

美國女士說:“我方也調查過他們的身份,一直密切追蹤,試圖阻止這場背德的交易,甚至一名本地觀察員為此付出生命代價。”

喬治白對巴布洛夫:“你們什麽時候拒絕這場交易了?”

諾爾曼說:“否則我們不會等在這裏,監督日方在有可能截獲這筆錢款的情況下,合乎道義地進行處置而非與納粹合夥吞沒。”

日下步皺眉說:“諾爾曼夫人——”

陳佳影打斷說:“言歸正傳吧!”轉對竇警長,“這樣可以了嗎?”

竇警長說:“該隱、沃納先生,陸黛玲小姐一定還有更多闡述吧。”

沃納說:“僅就是一面之詞。”

竇警長皺眉說:“你們因為一面之詞就要帶她會面路德維希會長?”

沃納說:“只為進一步了解真相而已。”

竇警長看到野間和日下步耳語著什麽,越來越惶然。

陳佳影看向日下步說:“日下大佐,這就是我為什麽要在大庭廣眾之下對賭的原因,我知道那場令人驚悚的演習,源自您對一種難以理解的默契所產生的迷惑,那麽現在這種情境應能讓您有所了悟吧?默契並不需要陣營融合,或者共同目標,當環境條件迫使出口只剩唯一,默契就天然存在。就像現在,各大青樓沒賺到錢,就不約而同地立起了牌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