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第2/5頁)

陳佳影微眯雙眼看著日下步。日下步說:“知道愚笨的我是怎麽忽然開竅的嗎?感覺太默契啦,所有人!納粹想瓜分錢說得過去,但美蘇也赤裸裸介入,甚至連表面的虛偽都沒有,那就太不像話了。所以這是一個局,目的是讓我方把目光都拴在錢上!於是藏在後面的更大的秘密,就悄無聲息被掩蓋。什麽秘密比錢重要?就是那些家夥當中,有一個人很重要,其價值遠遠超過四億日元,足夠打造一支龐大的艦隊。”

陳佳影剛要開口,日下步打斷說:“這人是誰?因為什麽如此重要?也只能猜測,但我想列強爭霸的時代,這個人如果是敵人,必然就是災難。知道嗎?陳女士,我的這些判斷無論對誰都沒有說服力,屆時人走樓空,我再沒時間和機會去證明我是對的。所以我真的敬慕你,陳女士,但我更多是惋惜,惋惜你是我的敵人。”

陳佳影苦笑了一下說:“您說得這麽驚悚,僅就因為一個感覺?”

日下步說:“沒錯,就是一個感覺,但卻如此強烈在告訴我,我無比正確。所以,白秋成,你去我房間,我的軍刀在那裏,它象征我的權力,現在它歸你了,所有憲兵見刀如見我!我要你瞞著樓下所有人,以最快速度,讓這裏發生一場意外災難,這裏所有的人都要死,包括我!”

白秋成驚訝地說:“什麽?”

日下步說:“連我都死在這裏,誰還會懷疑災難不是出於意外?”

白秋成為難地說:“大佐——”

日下步沉聲喝斷:“白秋成!知道我為什麽選擇你嗎?因為我了解你,你充滿了野心,可惜出身低微,所以你會想要這個機會,賭一個向上的階梯,哪怕自己也有可能喪生在這場災難裏。”

陳佳影說:“白秋成,他瘋了,你給我出去,就當他什麽都沒說過!”

日下步沉吼:“按我說的去做!”

陳佳影緊握著槍說:“你信不信我會開槍?”

日下步淡定地說:“我當然信,但有用嗎?我已決意去死,可你要開這一槍,無疑就告訴了所有人,我是對的。”

陳佳影頓時恐懼起來說:“白秋成,別這麽做,我求你!請相信我,他是錯的,他會把你,把野間課長,乃至整個‘滿洲’都送上不歸路。”

白秋成沉聲打斷說:“對不起,我只聽日下大佐號令。憲兵——”

內廳中一名憲兵轉身小跑過來。白秋成說:“守在這裏,只要她對大佐有一絲的傷害行為,立刻擊斃!”

憲兵剛要開口,便聽日下步沉聲說:“聽從他的安排。”

3

機場外街道,一輛巴士緩緩停下,大當家、劉金花和煤球走下車。

劉金花對大當家說:“您真能確定李佐的隱秘途徑是這兒?”

大當家說:“這問題我琢磨很久了,‘滿洲’鴉片貿易和經營都是壟斷的,所以對毒品走私查得很嚴,李佐能混到現在,連南京都得托他,說明他的秘密運送途徑極為保險,最保險的途徑不在線路,而在於免檢。”

大當家指了指前面,只見斜對面有一個場院,場院內的樓體上方用日文寫著:滿洲航空株式會社。不久,一輛人力車在場院外停下,車上一個女子走了下來,正是陸黛玲!

劉金花低聲說:“那個女人叫陸黛玲,跟李佐是一夥兒的。”

這時,在樓與樓的夾道內,一個白人飛行員從李佐手中接過一摞錢,收進懷中。倆人交談了幾句後,飛行員向遠處走去,李佐環視了一下周圍,也走開。李佐剛拐出夾道,便看到陸黛玲向他走來。

陸黛玲說:“誰能想到,李佐的隱秘路線居然是最不隱秘的地方。”

李佐說:“最隱秘的,永遠都是人心,不是嗎?”

陸黛玲說:“別廢話了,我的東西呢?”

李佐說:“我早就給你準備好了,走吧。”他領著陸黛玲向儲存箱區走去。他們進入儲存箱區後,李佐打開一個儲存櫃,從裏面取出一個信封。

李佐說:“這就是你要的東西,你的身份函。”

李佐將信封遞給陸黛玲,陸黛玲抽出裏面信紙辨識了一下後,收了起來。說:“關東局轄署跟憲兵隊在一個樓裏,我直接找過去出示函件來證明身份,一切問題就都解決了。”

李佐說:“晚九點半,航班起飛,應能準時抵達天津,讓你的人準備好迎接,哦不,轉手,這筆天大的財富吧!”

陸黛玲說:“我警告你,李佐,別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我們不是用這筆錢給德日上貢,而是為了營建一個平等、親善的國家關系!”

李佐說:“這跟我無關,我只為酬金。”

陸黛玲面無表情地說:“天津那邊的翻戲黨已被我們的人幹掉,屆時我會通知我們的人今早去機場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