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第2/5頁)

人群中,喬治白豎耳聽著。巴布洛夫夫婦聽到“巢穴”時,不由得對視了一眼,雙雙向人群某側看去,不遠處的陳氏兄弟正將視線投來。

悠揚的音樂聲起,陸黛玲雙手握住麥克吟唱了起來。

歌聲中,沃納對該隱說:“為了機會,她也蠻拼的。”

該隱說:“我們帶她進場,用中國話說,就算‘貴人’了。”

陳佳影轉臉看身邊的王大頂說:“你這段詞兒很像肖苰的調調嘛。”

王大頂得意一笑說:“風格不重要,信息量飽滿是關鍵。”

陳佳影掃了一眼歌舞廳說:“所以立竿見影了。不過,說實在的,你跟陸黛玲那段表演非常浮誇。”

諾爾曼走近喬治白揶揄道:“你的小情人似乎聽到了什麽風聲,在給你報信呢。”

喬治白說:“陸小姐只是個三流演員。”

諾爾曼說:“和平飯店裏誰是單純的?以後跟人上床多出力,少說話!哼,奧林匹斯山的眾神要追根溯源了,從哪追起?內爾納的死?”

瑞恩說:“那就是個意外。”

巴布洛夫說:“你跟我們狡賴沒用,想破案的是日本人。”

瑞恩說:“別想裹挾我們,背後的秘密要刨根問底,你也沒好處。”

“所以,我們已經在一條船上了,同舟就得共濟,必須形成攻不破的聯盟。”巴布洛夫說,“之前您給我電話,不也是這個意願嗎?”

喬治白聳聳肩說:“我了解到,陳佳影其實是個偵訊方面的專家,大家要小心。”

陳敏章說:“日滿方不會停止排查共黨吧?”

陳敏正說:“不,我想他們會誤認為栽禍內爾納的人就是共黨。”

另一個角落,王大頂握著香檳對陳佳影說:“這個觀察位可以嗎?”

陳佳影說:“可以。我們之前就判斷內爾納的死跟這六人有關,而且幕後有大秘密,你一放風,就激起了反應,他們剛才敵對痕跡很重,現在卻貌似輕松,說明各自感到危機,於是結盟了,那段台詞效果不錯。”

王大頂一語雙關地說:“心懷鬼胎地在一起,注定是脆弱的。”

“說對了,如此同盟,見個缺口就能塌,塌了就徹底亂了,這就是我要的效果。”陳佳影推起輪椅說,“走,搞塌這個同盟!”

王大頂說:“你是被迫協助調查,要這麽興奮嗎?”

陳佳影邊走邊說:“既然無法避免,那就打起精神,想不想知道我怎麽搞塌這個同盟?”

王大頂說:“飯店裏還有別人在窺探他們,而那些來訪記錄上的人名,可以讓你迅速跟窺探者建立話題,不管話題是什麽,接觸本身就會讓他們因為找不著北,心虛到崩潰,我們綠林界把這叫作遛狗驚出賊。”

陳佳影說:“滿分,綠林界不容小覷。”

王大頂說:“天眼我是沒開,但托祖奶奶的福,賊心眼兒還夠富裕。”

這時,陳佳影看見幾米外的沃納與該隱在一邊聊著什麽,便微笑著迎了上去說:“沃納先生、該隱先生,日後若有合適時機,請幫我跟費澤仁先生做個引薦,可以嗎?”

沃納一怔說:“王太太,您一句話就讓自己成了今晚的主角。”

此刻,陳氏兄弟往陳佳影這邊看了一眼。陳敏章緊張地說:“陳佳影夫婦跟德國佬狀態曖昧,談的肯定不是社交話題。”

陳敏正說:“我們跟蘇聯有秘密交易,其實已經在飯店傳開了,內爾納的死會讓這傳聞更具吸引力,誰都想求證。敏章,如果陳佳影承諾用求證結果換信息,德國佬會不會就口無遮攔了?”

陳敏章說:“大家互相都握著把柄呢,他們要敢打破緘默,咱就揭他們走私軍火。”

陳敏正說:“日本正在巴結德國,這點把柄哪還制衡得了他們?”

陳佳影推著王大頂走向不遠處的伊藤及其妻子涼子。

王大頂說:“伊藤先生,夫人真是個萬裏挑一的美人哪。”

伊藤說:“王先生過獎,你夫人也不錯。”

陳佳影笑笑說:“野間課長常說起酒井小姐,沒想到你們也是朋友。”

伊藤頓時神色僵硬說:“酒井小姐跟我只是偶有往來,但請你們,不要在我夫人面前提起她。”

陳氏兄弟看向陳佳影與王大頂。陳敏正說:“相信我,陳佳影就是在套取信息,這秘密守不住的,我們就是得跑,沒別的可選。”

陳敏章說:“瑞恩他們和蘇聯人不會想辦法斡旋嗎?”

陳敏正說:“他們是列強,我們是草根,他們有資格斡旋,我們沒有!”

與伊藤分開後,陳佳影對王大頂低聲說:“真是遛狗驚出賊,我看陳氏兄弟繃不住了,盯住他們。”

這時,白秋成走到陳佳影面前,說:“竇警長擔心會有些事兒你們不方便應對,所以抽調我來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