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沙盤驚魂(第2/13頁)

“對啊,穿著時間不長,完全可以解釋啊。”傅元曼說。

“可是如果曹允穿著這件衣服長途奔襲幾十公裏,不留下任何DNA的概率確實很小。當然這只是疑點的其中一部分。”淩漠補充道,“我去醫院看了看更衣室和內部員工通道的結構,通道和更衣室是相連的,非常順路。既然兇手逃離的路線顯然也是走內部員工通道,因為這裏沒有監控,那麽,她精心籌劃刺殺事件,為什麽卻百密一疏忘記了關鍵的外套?她完全可以換上外套離開,或者拿著外套離開,為什麽要給警方留下比對影像的關鍵證據?還有,現在是初冬,天氣已經轉冷,這件針織外套並不寬松,也不占地方,為什麽兇手一定要脫下外套換護士服,而不是直接把護士服穿在外面?我見醫院的護士很多都是把護士服套在外面的,除非是穿著大衣、風衣之類的,會有個換裝過程。”

“嗯,這個觀點很有意思。”傅元曼一臉微笑,摸著下巴上的胡茬兒,說道。

“還有那個三角形的針眼。”蕭朗接著說,“針孔本身沒有什麽疑問,這很有可能是犯罪分子偶然間購買到的特征性的東西,並沒有必然性。但是,這個針眼的位置卻非常奇怪。我們知道,‘幽靈騎士’當時躺在ICU裏,為了輸液方便,護士給他打開了靜脈通道並且留下了多頭留置針。留置針的一頭是海綿,也就是說,只要在留置針上紮毒針,海綿回縮的話,根本就不會看得出來有過注射的痕跡。而兇手卻在最最顯眼的懸壺上紮針,恰恰針孔又是特別的,可以認定作為證據的,這不是傻嗎?”

“你的意思是說,兇手其實唯恐警方發現不了針孔,刻意留下了證據?”傅元曼問,“那針眼附近的接觸性痕跡呢?”

“這……”蕭朗語塞。

淩漠接過話題,說:“這個留下來的DNA證據就更奇怪了,我讓程子墨看過,後來不放心,聶哥從禁閉室裏出來之後,又讓他看了一下,他倆的結論是一樣的:這一處DNA證據,並沒有皮紋的痕跡。也就是說,這不像是人體皮膚接觸上去留下來的。那麽我們不得不去考慮,會不會是有人故意把曹允的DNA證據給拓上去的呢?畢竟,這只是接觸痕跡,而不是難以轉移的指紋。”

“哦,針管內的成分雖然微量,但是還是比較復雜的。”蕭朗說,“聶哥會同市局正在檢驗。”

“還有口供。”淩漠說。

蕭朗搶著說:“對對對,還有口供。據兩名黑車司機說,曹允給了他們五萬塊錢,對吧?這就奇怪了,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警方之前對曹允進行調查的時候,確定她賺的錢一方面給弟弟上學用,另一方面存在弟弟名下的一個賬戶裏,而在曹允殺害兩名大學生之後,警方就凍結了這筆資金。那麽,曹允的錢從哪裏來?”

“可能並沒有全部存在曹剛的名下呢?”傅元曼說。

淩漠點點頭,說:“是,這確實是一種可能性。但警方前期就對曹允的經濟狀況進行了全面的調查,並沒有發現她擁有其他賬戶。而這個收入本來就不穩定的人,會未蔔先知地在身邊放著這麽大一筆資金嗎?這並不正常。”

“這勉強也算是一個疑點。”傅元曼說。

“這疑點不勉強好不好啊,姥爺!”蕭朗說,“那你看抓捕的時候。抓捕的時候,我們在曹允的家裏發現了很多醫院的照片。看起來,她是對醫院進行了深入調查之後,才會那麽輕車熟路的,這個從邏輯上可以說得通。但是,姥爺你知道嗎?我們為了通過監控尋找曹允,甚至請來了程子墨的姐姐,才勉強找到一些零碎的截圖和線索。如果曹允之前就來醫院踩過點,為什麽我們沒有獲得更多的影像?如果沒有踩點,為什麽會有照片?”

“會不會是她花錢雇人來踩點的?”傅元曼說。

“好吧,你又要說這也勉強算是一個疑點。”蕭朗說,“但是,這些淩漠從曹允家的大火裏搶救出來的照片,經過聶哥的判斷,上面確定沒有發現任何一枚指紋。您覺得,一個兇手在家裏研究犯罪過程的時候,還會戴著手套嗎?”

“你的意思,這是有人戴著手套放上去嫁禍的?”傅元曼的眼睛微微睜大了一些。

淩漠認可道:“很有可能。另外,曹允的家裏,居然有‘重力炸彈’。這是一個結構非常復雜的裝置,您認為一個從初中開始就輟學的女人,有可能擁有這樣的技能嗎?”

“說不定後期經過培訓呢?”

“好,就算是後期經過培訓,但是她的這個炸彈設計得很是不合理。”蕭朗說,“過道裏的承重板一旦承受60公斤以上的重力作用,就會啟動連接的電子裝置,這個電子裝置會輸送一股電流至臥室的衣櫃裏。衣櫃裏的棉被下方蓋著幾個盛滿汽油的塑料桶,一旦受到電流的熱作用,就會發生燃爆,繼而引燃棉被,造成全臥室的火災。臥室其他位置也藏有油桶,接著就會發生二次燃爆。但這些破壞裝置並沒有累及過道和門口,我們看起來,就覺得這些裝置是為了自毀或者自殺,而不是為了傷害警察。我們在破門的時候,曹允正是藏在第一燃爆點——衣櫃裏,也就是說,只要我們一踏進過道,她會立即被燒死。這種模式的裝置,如果和曹允準備殺害子墨的行為,還有曹允那一段死得並不甘心的話語放在一起看,不是很矛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