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第2/4頁)
“我沒有拒絕,但法律講究實事求是吧,我不知道的事情,你們不能要求我胡編亂造。而且,法律也會保護個人隱私,你剛才的問題涉及個人隱私,我認為我有權不回答。”
“高達是你丈夫,關於他的情況,你知道多少?”
“很有限,事實上,我們分居有兩年多了,期間連電話都很少打。他每天都在做什麽,我一點都不清楚。”
“分居”,這一點倒是有點出乎我的意料。
趙沉香有點精神恍惚地說:
“一個車牌說明不了什麽。如果你堅持認為那能說明什麽,只能說明我們的感情曾經好過,或者,那僅僅是一種希望。我希望是那樣,我們的生活能夠步步登高。”
“你們為什麽分居?”
“這又是我的隱私,我可以拒絕回答吧?”
我搖搖頭。
“不可以。讓我們先把法律拋開,我們希望你如實回答我們的問題,是因為那可能關系到一些很重要的事情,關系到幾個女人的生命。”
“幾個女人的生命?”
“是的,當我們進行這次談話的時候,她們已經永遠地去了另一個世界,而我們還好好活著。很多時候,活著的人對死去的人具有這樣的義務。”
趙沉香神色黯然下來,過了很久,她有些憂傷地說:
“大概四年前,我發現他在外面有女人,而且不止一個。”
“他以前也這樣嗎?我是說,有別的女人?”
“不是。”
“那你怎麽發現的?”
趙沉香很痛苦地說:
“我曾經在他的手機短信裏發現了一些跡象,但他一直不承認。我也沒有再追究。如今這社會,作為一個成功男人,有點花邊新聞似乎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了。如果我一味糾纏下去,日子就沒法過了。”
“所以,你想息事寧人?”
趙沉香點點頭。
“那後來呢?”
“直到有一天,有個女孩找上門來,我才知道我不能繼續裝聾作啞了。”
“女孩,來幹嗎?”
趙沉香有點不屑地說:
“還能幹嗎?要錢唄。”
“要多少錢?從法律角度講,這可能構成敲詐罪,即使你老公和她有私情。我是說,如果給錢是違背你們意願的,她又使用了某種威脅手段的話。”
“這一點我很清楚。我也想過報警,可是,最後我還是同意給錢了。”
“為什麽?”
趙沉香忽然控制不住地哭了,眼淚像雨滴一樣,在她的臉龐上肆意流淌。
“我不知道高達對她做了什麽。那女孩給我看她的乳房,她左側的乳頭上,有一個深深的齒痕。那齒痕很深,我是說,憑借我的專業經驗,我幾乎能肯定,那齒痕深到足以把她的乳頭咬掉。而她告訴我,那是高達和她做愛的時候咬的。她去醫院做過手術,才勉強保住她的乳頭。她告訴我們兩種可能,一種是付錢了事,一種是她去報警。最後,我選擇了付錢了事。”
我從桌子上的抽紙盒裏抽出幾張紙巾遞給趙沉香,語氣盡量柔和地說:
“這事高達知道嗎?”
“知道,這種處理方式我們都同意。”
“後來呢?”
趙沉香一邊擦拭著臉上的眼淚,一邊抽泣。過了好一陣,才勉強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然後她說:
“後來,這事似乎就這麽了結了。”
“似乎?”
“是的,我本以為給了錢之後,這件事情就已經到此結束了。至少我是這麽認為的。直到有一天,我去高達的辦公室找他,才發現那個女孩並沒有離開他,那女孩一直在高達身邊工作,我才知道這一切還遠未結束。”
我心裏一動,忽然想起了在高達辦公室裏見過的那個女孩——高達的秘書。
“你發現那女孩成了高達的秘書。”
“你怎麽知道?”
“我在高達的公司裏見過那個女孩,一種直覺而已。你們是因為這個分居的?前面你說,你已經原諒他了,為什麽這一次不原諒他了。”
“是的,在那之後,我仍然想過應該原諒他。但我想,這一次的原諒已經完全違背了我的本意。因為讓我無法接受的,是他對那女孩所做的一切,這讓我想起了一些我自己無法接受的事情。”
“也就是說,你最後還是原諒了他。”
“是的。”
“你所說的你無法接受的事情,是指什麽?”
趙沉香臉上閃過一絲難忍的痛苦之色,她說:
“有一段時間,我們做愛的時候,他也會咬我的乳頭,咬得很痛。那女孩的遭遇,讓我想起了這件事情。讓我想不通的是,那女孩怎麽可能在經歷了那樣的事情之後,還留在他身邊工作,難道就是為了錢嗎?真是太可怕了。”
“有可能,錢在很多時候都會成為強大的動力,能夠讓人忘記痛苦和屈辱。他以前也有過類似的行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