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無痕

初夏的一個晚上,星光燦爛,遠處近處那五光十色連綿一片的燈火,又給這城市的夜空增添了一抹絢麗的色彩。

這一天又輪到何釗與趙憶蘭值夜班。他們剛上班不久,電話鈴聲就急促地響了起來。

“公安局刑偵科,我是何釗……”何釗拿起話筒,聽著聽著眉頭緊鎖了起來,“什麽?翔龍賓館發生爆炸……好的,我們就去。”

何釗接完電話,立即對趙憶蘭說:“走!去翔龍賓館,那裏發生了爆炸,炸死了一位旅客。”

何釗是江州市公安局刑偵科的科長,趙憶蘭則是他的助手,一位從警校畢業不久的年輕女刑警。

翔龍賓館地處城東,與市公安局相距甚遠,何釗駕著警車一路風馳電掣,只用了十幾分鐘就趕到了現場。

這是一家三星級賓館,爆炸現場就在三樓的304室內。這是一間單人房間,房內光線充足,擺設整齊,纖塵不染;但盥洗間裏卻是一片狼藉,靠墻的浴缸被炸壞了一邊,破碎的瓷片撒滿一地,浴缸裏仰臥著一具被燒得變了形的男屍。

派出所的警員已率先來到,做完了現場勘查工作。一見何釗與趙憶蘭來到,該所所長老向立即開始匯報說:“死者名叫張三順,是從濱海市來的。下午1點20分住進賓館,在房裏休息了一個多小時後就出去了,直到晚飯以後才返回,返回後不久就發生了爆炸。”

“那麽,是什麽引起的爆炸?是定時炸彈還是其他的什麽易燃物?”何釗問。

“現場沒有硝煙味,也沒有炸藥燃燒的痕跡,甚至連一片爆炸物的碎片也尋找不到,因此,這究竟是一種什麽性質的爆炸,我們實在無法確定。”老向回答說。

“什麽,一種了無痕跡的爆炸?”何釗不覺驚訝了。但他親自勘查了一遍現場後,得出的結果卻完全一樣,發現這果真是一種了無痕跡的奇怪爆炸。何釗決定再問一問賓館的服務員,看看爆炸當時是怎樣的情景。

賓館該樓層的服務員是一個20多歲的名叫吳小蘭的年輕姑娘。姑娘回憶說,她是中午1點鐘左右進入該房打掃衛生、更換被褥的,以後就一直沒有進過該房,直到晚上7點多鐘聽見爆炸聲,這才慌忙跑過來拿鑰匙打開房門……

“你再仔細回憶一下,當時你聽到的是一種怎樣的爆炸聲?”何釗問。

“是一種較為沉悶的轟鳴聲,聲音雖不大,但爆炸力卻很強,連樓板都被震得顫動了一下。”姑娘說。

“就只有那麽‘轟’的一聲嗎?”何釗又問。

“是的……”姑娘停頓了一下,忽又搖頭說,“哦,不,不,緊接著好像還有一些較小的爆炸聲。不過……”

“不過什麽?”

“不過我們這裏的房間隔音都很好,我在室外,與304室又隔了很遠一段距離,實在有點聽不清楚。”姑娘回答說。

聽了姑娘的回答,何釗不覺陷入迷茫之中。是呀,這究竟是一種什麽爆炸呢?竟有如此的威力,卻又不留一點痕跡。何釗雖不是爆破專家,但對各種炸彈和爆炸物卻也了如指掌,但他搜索遍腦中的記憶,卻始終未能找出一種與之相匹配的炸藥。

爆炸發生時室內除死者外,再無他人,沒有親眼目睹者,看來此事一時半會兒也難以弄清楚。何釗決定先將它放一放,再從其他方面去尋找線索。

何釗又帶領趙憶蘭返回304室,再一次細細地勘查起來。他們在門窗桌椅以及地板上仔細勘查了許久,但仍然只搜尋到兩個人的足跡和指紋,一個是死者的,另一個則是服務員吳小蘭的,絕無第三人的印跡。

何釗又把賓館所有的工作人員,包括服務員、清潔工以及坐台小姐,都找來一一詢問了一遍,要他們仔細回憶一下,是否看見過什麽形跡可疑的人。但他們的回答全都一樣,不是沒有注意,就是根本沒有看見過什麽可疑的人,更不用說是看見有人進入過304室了。

何釗最後又通過郵電局查找到下午從304室打出去的一個電話號碼,並且撥通了這個號碼。

“喂!”話筒裏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我是警察。請問你是誰?認識張三順嗎?”何釗說。

“我叫曾志剛,是三友食品公司的經理。張三順怎麽了?”對方問。

“張三順死了。”

“什麽?他死了?這不可能,一個小時以前我們還在一起。”

“這是真的。就在半小時以前,他被一場爆炸炸死了。”何釗說到這裏頓了頓,又接著說下去,“我們想請你協助,說一說你與張三順的關系。今天下午他是和你在一起嗎?”

“是的。張三順是我的一個客戶,他在濱海開了一家小公司,專門銷售食品及日用百貨。今天他是來與我洽談一筆生意的。作為東道主,我請他吃了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