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無痕(第4/6頁)

“沒有其他線索,工作量再大也得去做。”何釗說。

正在這時,郝軍的手機響了,他接聽後高興地對他們說:“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死者的身份確認了。他叫楊明輝,是我市機械制造廠的一名幹部。”

“那麽,對他的情況進行調查了嗎?”何釗問。

“調查了,可惜的是毫無收獲。他在濱海沒有仇人,與他有關系的人裏面也沒有一個有作案的可能。”

“怎麽會這樣?”何釗咕嚕了一句。

“不過有一點情況你也許會感興趣:他也是你們江州市人。”

“什麽?他也是江州人?”

“是的,江州市東江鎮沙河村人。他是1982年來的濱海。”

“天哪,他也是沙河村人,與幾天前被害的那個張三順竟是小同鄉。這可真是太巧了!”趙憶蘭說。

“看來我們得兵分三路了:你們二人回去組織力量,分別對濱海和江州二市的實驗室進行檢查;我得去一趟沙河村,調查一下張三順和楊明輝的過去,看看在那一段塵封的歷史中,他們兩人有沒有共同的仇人?”何釗對郝軍和趙憶蘭說。

沙河村地處江州市的西部,是一個較為貧窮的邊緣山村。何釗在村支書的幫助下找來幾位老人,與他們一起開了一個座談會。

“你問那個張三順呀,當年,他可是咱村裏響當當的人物,一連當了八年村長。”說話的是一個60多歲的高個子老人。他點燃了何釗遞給他的一支煙,一邊抽煙一邊敘說。

“你說錯了,是村革委會主任。”一個矮個子的老人糾正他說。

“對,對,那時是叫村革委會主任。他當主任的那些年,還真為村裏辦了不少事,把咱村搞得有聲有色。”高個子老人繼續說道。

“可也辦了不少壞事。”矮個子老人又說。

何釗不覺笑了,說:“別擡杠了。還是請您二位談談,在張三順當村革委會主任的那些年裏,他都得罪了一些什麽人,有沒有什麽仇人?我指的是那種對他恨之入骨,必欲置之死地,也就是說一心想要殺死他的仇人。”

“那年月,三天兩頭地搞運動,今天批這個,明天鬥那個,他這個村革委會主任,當然會得罪不少人,也有對他恨得牙癢癢的,但都還沒有達到要殺他的程度。”高個子老人說。

“誰說沒有?你忘了,不是還有人拿著刀子去跟他拼過命嗎?”矮個子老人又說。

“你是說那個學生娃?他不是給判了刑嗎?”

“判了刑又咋樣?還不是叫張三順給害的。”矮個子老人說著說著幹脆站了起來,激動地對何釗說,“公安同志,這事還是讓我來給你說說吧!”

於是老人便一五一十地為何釗敘述了如下一件往事:

那一年,村裏曾經分來過幾個插隊的知青,領隊的是一個名叫曾強的男生。曾強那娃長得高大英俊,又吃苦肯幹,很得村裏一幫姑娘們的喜愛。後來,曾強喜歡上了村裏一個叫英子的姑娘,兩人情投意合,十分恩愛。英子是村裏長得最俊的姑娘,又上過初中,他倆的相愛倒也是天造地合,十分般配。誰知有一天,英子竟被作為“反革命分子”揪了出來,說她反黨反社會主義,惡毒攻擊偉大領袖毛主席,一連幾天幾夜對她進行批鬥。英子當時才17歲,哪裏經受得住這樣的打擊?也是一時想不通,竟一頭跳進沙河裏自盡了。英子死後,她的父親哭得死去活來,說英子是張三順害死的。曾強則一聲不吭地拿了一把刀,跑去與張三順拼命……

矮個子老人說到這裏忽然停住了,一聲不吭地埋頭抽起煙來。

聽了這一段敘述,何釗的心裏像壓了鉛塊一般沉重。一直過了許久,他才開口問道:“後來呢?”

“後來,”矮個子老人終於擡起頭來繼續敘說下去,“曾強非但沒能傷到張三順,反而被張三順帶領民兵抓了起來,作為反革命殺人犯押送到區裏。幾天以後,區裏就召開公審大會,判處了他二十年徒刑。”

“那麽,那個英子姑娘真是張三順害死的嗎?”何釗又問。

“唉!那運動中的事,誰弄得清?不過無論怎麽說,在這一件事上,他張三順是絕對脫不了幹系的。”

“對了,那時你們村裏還有一個叫楊明輝的幹部,他與這件事也有關系嗎?”

“你問那楊明輝呀?那時楊明輝已經進了公社,當上了分管政法的副主任。雖沒聽說他直接參與過這事,但他是張三順的後台,張三順在村裏的所作所為,都與他有關,若是認真細查起來,怕也脫不了幹系。”矮個子老頭回答說。

座談會結束以後,何釗立即給趙憶蘭打了一個電話,詢問她那邊的情況。

“喂!檢查實驗室的事進行得怎麽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