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來自地獄詛咒的傀儡(第4/10頁)

這麽說來,難道這個婦人就是真正的兇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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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剛才對高橋探長說:‘伊達不是兇手,兇手是我,那個孩子什麽都不知道的啊!’好的,我無條件地同意這點,但是,我沒有辦法相信‘兇手是我’這樣的話。我想,恐怕你自己都對秋川家的殺人事件不甚了解吧?”

藤枝說完以後,就凝視著千代子的面龐。

千代子在聽過藤枝的話以後,流露出了震驚的神色,但是她面部的神情很快就轉為絕望。

“在對秋川家進行詛咒之外,你還引發在秋川家發生的恐怖事件,但是,你並不是兇手。我可以責斥你,因為正是你讓兇手產生了犯罪動機,並且在極為沖動的情況下成為了兇手的工具。你寄送用打字機打出來的威脅信件到秋川家,又在4月17日打威脅電話到藤枝真太郎的事務所,同一天還打電話到‘敷島’出租車行詢問寬子小姐的去向。第一起命案和第二起命案發生的時候,你的內心既感覺到痛快,也感到震驚,但此時你只是在默默地旁觀著。但是在25日的下午,你打電話給秋川家的初江小姐,從而在那次恐怖事件中起到了微妙的作用。我們能夠指責你的就是這些!對於這些,我相信你也沒有什麽話可說吧?但問題在於,我不可能相信你那種愚蠢的自白,你不可能是真正的兇手。在這裏,我想要問你的是,你為什麽要打電話給初江小姐呢?我想一定是一個男人打電話給你,讓你按照他所說的去做吧?”

千代子點了點頭。雖然不知道她此時的內心是不是在猜測著藤枝究竟是誰,但很明顯的是,她對藤枝所說的話深感震驚。

“但問題在於,你為什麽要詛咒秋川一家人呢?我想,要找到這件事的答案,事情必須要從二十年前講起吧!”藤枝頓了頓,想了一會兒以後,又繼續往下說,“你的姐姐和姐夫,也就是伊達捷平夫婦二人,和秋川駿三夫婦三十年前都住在山口縣的今泉町。但當時兩家之間卻存在著復雜的糾葛,簡單地說,就是秋川駿三和既是前輩、又是至交的伊達捷平的妻子有了私情。雖說早已洞悉了自己妻子外遇的事情,但伊達捷平當時重病纏身,對兩個人根本無可奈何,於是只能郁郁而終。至於加代子後來怎樣了呢?可能是在丈夫去世以後,發現了自己身上的罪孽,隨後沒有過多久也追隨著丈夫死去了,但她並非是病重去世,而是自殺。當時她一定對自己滿身的罪孽痛苦不堪,但還是將自己此生的罪孽寫了下來。但是,她將自己的遺書留給了誰呢?據我了解到的,其中一份是留給了你,她的妹妹,另一份則留給了秋川駿三……”

“惡魔!惡魔!”一直痛苦呻吟的千代子突然大叫起來,“駿三是惡魔!”

看到千代子如此劇烈的反應,在場的人都不覺愕然。

“是的,伊達捷平和加代子都是這樣咒罵著死去的。當然,加代子可能是更為憎恨自己吧!為了彌補曾經的罪孽,她將自己的兒子正男托付給了秋川駿三!其實,如今想起此事,加代子所做的其實乃是復仇!當時,加代子應該是28歲,伊達正男則5歲,你應該是23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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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歲正是人生中最美好的年歲啊!尤其對當時還沒有出嫁的你來說,你在詛咒著駿三的時候,一定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將他視作自己一生的仇人了。你一邊在內心詛咒著,一邊默默看著秋川駿三如何將伊達正男撫養長大。但不久之後,你就嫁給了裏村,嫁作人妻之後你過著平淡幸福的生活,或許直到兩三年前你的生活都還比較平穩。當然,我為什麽要說到兩三年前呢?因為駿三在兩三年前都沒有收到過威脅信件,換言之,你當時沉浸在平淡的生活中,根本已經沒有什麽時間去詛咒他人。但是,你的家庭很可能在兩三年前突遭變故,這其實只是我想象的事情,或許是你的丈夫亡故,或許就是他經商失敗,也有可能兩者都發生了,總之,你的生活變得非常困難,日子過得非常清苦,是這樣嗎?”

其實,就算是藤枝不說,從千代子的衣著也能夠斷定,她現在的生活確實比較窘迫。

躺在床上的千代子默默點了點頭。

“接著的事情雖然類似於幻想,但是看你利用打字機寫威脅信,就可以知道如果不是你在從事打字員的工作的,就是你的家人在擔任打字員。”

從千代子驚訝的表情就能夠知道,藤枝這一次的猜測又完全正確。

“我剛剛已經看過,你的手指不像是做過打字員的樣子,可見應該是你的家人在從事打字員的工作。這樣就能夠知道,一位家庭貧瘠的、可能寡居的女性讓自己的孩子去當打字員,可想而知她的生活過得多麽拮據,所以就開始對這個世道充滿憎恨,在這種時候,那些本已沉默多時的仇恨再次浮上你的心頭!偏巧,那個如惡魔般的男人卻成為了富甲一方的富豪,本來就憎恨有錢人的婦人,對自己的仇人就更加恨之入骨!如果這個婦人在困苦的生活裏經常會以歇斯底裏來發泄,那麽寄送威脅信件給秋川駿三這樣的事情就根本不值得驚訝。所以,你在去年小心地寄出了用打字機打的威脅信件。我並不知道你是怎麽打威脅信件的,是自己親自打的,還是讓擔當打字員的家人打的?我想,應該是那位當打字員的家人做的吧!家人最終還是出於擔心而不得不聽從你的指示。但是,你完全不曾想到,你的威脅竟然有一天變成了事實!4月17日,首先是秋川駿三的妻子死亡,接著,秋川家的獨子駿太郎和女仆也被人殺害了。你在得到訊息以後肯定感到非常震驚,但心中卻不免有些竊喜,隨後就沒有再寄送威脅信件。當然,我正是因為這一點推測,打字的人並非你本人。家人在發現發出的威脅信件竟然成為了現實後,必然會感到非常恐慌,所以不管你以後再如何要求,肯定也不會再幫忙打字了。雖說在第一起命案發生以後在秋川家又發現了威脅信件,但那並不是你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