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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開始用餐,比薩還溫熱。簡妮沉吟了會兒,然後道:“我現在回頭想想,今天真是搞得一團糟。我本該把整件事低調處理,應該說‘也許我們該討論討論,別草率地做決定’。可我惹怒了學校當局,還錯上加錯地把這事兒捅給了報社。”

“在我心裏你是個不會妥協的人。”他說。

她點點頭:“是不妥協,還犯傻呢。”

他給她看了《華爾街日報》:“這也許解釋了為什麽你們系現在對聲譽這麽敏感,你的資助方要被收購了。”

她開始看第一段。“一億八千萬美金,哇。”她一邊嚼比薩一邊往下讀。看完整篇文章後她搖搖頭。“你的說法挺有趣,但我不同意。”

“為什麽?”

“跟我過不去的是莫裏斯·歐貝爾,不是柏林頓。雖然大家都說柏林頓很狡猾。但不管怎麽說,我都沒那麽重要。基因泰資助了這麽多研究項目,我才代表了其中多小的一份兒啊。而且退一步說,即使我的項目真的侵犯了公眾隱私,也影響不了上億美金的交易事項啊。”

史蒂夫用紙巾擦擦手指,拿起一張帶框照片,裏面是一位女士和嬰兒的合照。那位女士也是直發,和簡妮有幾分相似。“這是你妹妹?”他猜道。

“是的,她叫帕蒂。現在有三個孩子啦,都是男孩兒。”

“我連一個兄弟姐妹都沒有,”他說完後突然想起一件事,“除非你把德尼斯·平科爾也算成我兄弟。”

簡妮忽地變了臉色,史蒂夫又道:“你那表情怎麽好像我是一件標本。”

“抱歉抱歉,你想吃雪糕嗎?”

“當然吃。”

她把雪糕盒放上桌子,拿出兩把調羹。史蒂夫挺高興,在同一個盒子裏吃雪糕不是離接吻更近一步了嗎?簡妮吃得津津有味,他心想她做愛的時候會不會也這麽貪婪熱情呢?

他咽下一勺子雨林系列冰淇淋,說道:“你能信任我,我很高興,警察都不信呢。”

“如果你是強奸犯的話,我的整個理論就完蛋啦。”

“即使如此,也不會有幾個女人肯讓我晚上進屋的。尤其是你還相信我和德尼斯·平科爾有著一模一樣的基因。”

“我也猶豫過,”她說,“但你證明了我沒做錯。”

“怎麽證明的?”

她指指吃剩的晚餐:“要是德尼斯·平科爾被一個女人吸引了,他會掏刀命令那個姑娘把內褲脫了。而你會帶比薩來。”

史蒂夫笑了。

“也許聽上去是挺可笑,”簡妮說,“但這之間就差了兩個世界啦。”

“有件事我該讓你知道,”史蒂夫說,“這是我的秘密。”

她放下調羹:“什麽?”

“我有次差點兒殺人。”

“怎麽回事?”

他把和提普·亨德裏克斯對打那件事說了。“就因為這,我才那麽在乎我的身世,”他說,“聽說父親母親也許不是我的親身父母,你知道我心裏有多亂嗎?萬一我的親身父親是個殺手呢?”

簡妮搖頭道:“你那只是校園毆鬥失了控,不能說明你有精神病啊。另外那人後來怎麽樣了?那個提普?”

“幾年後被人殺了。他那時候在販毒,和上家起了爭執,被人家一槍打穿了腦袋。”

“他才叫有精神病呢,”簡妮說,“他們這種人在哪兒都要惹是生非。像你這樣強壯的大男孩兒也許會觸犯一次法律,但之後就會回歸正常生活。然而德尼斯則會不停地坐牢出獄,直到被人弄死。”

“你多大了,簡妮?”

“你不喜歡我叫你大男孩兒?”

“我二十二歲了。”

“我二十九歲,比你大得多啦。”

“在你眼裏我就是個男孩兒嗎?”

“聽著,我不知道,不過三十歲的男人也許不會開車從華盛頓趕過來就為了給我帶份比薩吧。太沖動了。”

“這讓你不高興了?”

“不,”她摸摸他的手,“我很高興。”

他還是不知道自己和她算是什麽關系。但她在他肩膀上哭過了。你不會找個男孩兒來靠著哭的吧,他忖道。

“你什麽時候能知道我的基因檢驗結果?”他問道。

她看看表:“上色也許已經完成了,麗莎早上就能去拍照了。”

“那檢驗結果出沒出?”

“快了。”

“那我們現在能知道結果嗎?我等不及想知道自己和德尼斯·平科爾的DNA是不是相同了。”

“應該能了,”簡妮說,“我也很好奇。”

“那我們還等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