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可能性(第3/4頁)

“嗯,說不定他可以提供一些線索。”

“還有,向保險公司確認,宮坂是不是常為了業務,拜訪佐賀精神病院。這麽點小事,他們應該不會拒絕回答。別告訴他們這是為了調查案件。”

“好,交給我處理……我太大意了,要是在聽到他的客戶裏有醫院的時候,先確認有沒有含精神病院在內,就用不著花這麽多工夫了。”

“我沒跟你事先說明過村岡智子命案,不能怪你。”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

“另外關於佐山道夫,我之前在信裏也提到,沒有跡象顯示,他曾在博多與波多野雅子見面,江頭跟平尾山莊裏的員工又都表示,和佐山見面的是位年輕女性,不論長相或年紀都有出入。這又是怎麽一回事?”櫻田不解地說。

“嗯,看到你的信,我也嚇了一跳。雅子十二日確實去了福岡,我以為她的目的一定是去見佐山。”

桑山也是一臉疑惑。

“那位年紀不到三十、身材修長、貌似上班族的年輕女子,到底是誰?”

“不知道,可能是佐山店裏的客人。”

“大概脫離不了這範圍吧。這麽說來,她會不會是青山店的投資人之一?難道會是藝人嗎?”

“都有可能,女子的身份可以再進一步調查。這麽一來,我大概能猜出雅子被殺的原因。”

“我也是。也就是說,雅子妨礙了佐山和新情人交往,卻仍執意糾纏,他嫌礙事,就把她殺了。這麽做還有個好處,那就是可以將積欠的債務一筆勾銷。雅子風塵仆仆追到博多,卻沒見到佐山,落得一場空,回到東京之後,肯定會更加纏人。”

“佐山那個叫作柳田的助手,不知道有沒有可能透露出一些事情。”

“他的口風很緊。如果是警方偵訊,還有可能讓他開口。”

佐山既非殺害雅子的嫌疑犯,也不是重要證人,警方不可能受理協助偵辦。地方檢察院或許可以以建議的方式與警方討論,高等檢察院卻無此一職權,若要送交地方檢察院,又嫌證據不夠充分。

依舊刑事訴訟法規定,地方檢察院有權指揮警方進行偵查,新刑法則改以警方為偵查主體,地方檢察院主要負責審判。檢方內部對此傳出反對聲浪,強烈要求“恢復”指揮偵查的權力。

桑山在辦公室接到櫻田事務官的電話,約好中午休息時間在餐廳見面。“佐賀鳥棲那邊回信來了。”櫻田小聲又興奮地說。

他們身旁盡是些檢察院的同仁,但他們討論的並非是能讓對方一聽即懂的話題。

“事情和您推想的一樣。據長年在鳥棲的保險公司服務的員工表示,宮坂的業務範圍包含位於仁比山的精神病院,向裏面的醫療人員及職員推銷保險,成績不錯。”

桑山即使聽到事情發展一如所料,表現也沒有櫻田激動。事實上,他覺得自己走入了死巷。

“告訴我這話的男子不負責醫院方面的業務,因此對宮坂的行動也不是很清楚,不過,宮坂工作的這段時間,與被瘋子殺害的女性到醫院探望弟弟的時期一致。”

“醫院方面又怎麽說?”

“我直接打電話去問醫院的事務長。事情發生在八年前,因為是嚴重疏失,對方記得很清楚。瘋子會逃走,完全是醫院方面注意不周。精神病院跟普通醫院不同,女護士的能力有限,他們會雇用年輕力壯的男護士,以壓制、護送行為粗暴的患者。那天護士忘記把病房的門鎖上,瘋子便乘機在晚上摸黑逃走,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隔天早上,患者不見,引起一陣騷動,醫院馬上報警處理。”

“是護士跟宮坂串通嗎?”

“因為不能提到宮坂的名字,我換了個方式確認,護士忘記上鎖這件事純粹是一時疏忽,還是刻意。對方回答護士身上找不到任何疑點,也沒有與外界串通,單純只是粗心出錯,因此護士一直很痛苦,十分自責。由這個回答可以知道,佐山不可能是有計劃性地將這名瘋子設計為兇手,而應如您所指出的,一切出於偶然,他只是碰巧藏匿在案發現場。”

昨天晚上桑山拿出久未取閱、內部流傳的“匿名信”,信裏的字句還殘留在他腦海中。

“檢察院作為偵查機構,長年受國民信賴,此次竟被逐於偵查行動之外,實感不勝唏噓……”

為此“唏噓”的是“舊刑訴派”。他們致力改正及指導,警方基於現場主義和經驗主義行動時,容易產生偏誤的偵查方向,使案件由偵查至審理皆能維持一貫信念。新刑訴法通過後,檢察機構只能閱讀警方提供的調查資料,無法實際深入了解案情,只能依從警方指揮行事,舊派因此提出抗議。

“檢察機關內部有所謂的新刑訴派,與老一輩的舊派人士針對檢察官的定位及方向皆有對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