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案 校園鬼影(第3/8頁)

三人走到一棵大樹後面停下,俯下身,屏住呼吸,觀察梁思齊的一舉一動。就見她走到一棵大樹下停住,蹲下去,低頭對著地面喃喃自語。暗中潛伏的三個人連大氣也不敢出,支起耳朵聽她說話,卻一句話也聽不清楚。

梁思齊喃喃自語了好一會兒,又神經質起來,哭哭笑笑,像是神智失常。何曉莉緊張得掐住田國棟的胳膊,手指深深地摳進他的皮肉裏。田國棟雖然勞碌多日,等待的就是這個效果,這時卻也沒有心情享受。就感覺全身汗毛倒豎,只想盡快離開這個地方。

梁思齊哭笑了一陣,開始用手拍擊地面的土層,做出掩埋東西後夯實地面的動作。拍完後又用腳踩跺,一邊唱歌似的說:“你安心地待在這裏吧,不要出來,這裏多好啊,有山有樹,有月亮陪著你,不要出來啊,乖。”

三個人藏在樹後面,大氣也不敢出。就見梁思齊做完把土層夯實的動作後,又開始拼命地刨挖起來,把浮土挖開後,從地下取出一根東西,拿在手裏玩弄,嘆息著說:“你真美,變成了骷髏還是這麽美。”

何曉莉借著月光看清梁思齊手裏拿著的東西,突然發出一聲驚叫,轉身就跑。神經已經繃緊到極點的於美薔和田國棟不明所以,聽見何曉莉歇斯底裏的慘叫,也轉身就跑。三人以百米沖刺的速度一直跑進校園,還驚懼不已地回頭看,唯恐梁思齊從後面追過來。於美薔氣喘籲籲地問何曉莉說:“你跑什麽呀?”

何曉莉回到燈光下,驚魂稍定,斷斷續續地說:“你們沒看見嗎?她手裏拿的是一根死人的大腿骨,她還伸出舌頭要舔呢!”

3.失蹤女生

我幾乎和沈恕同時到達現場。刑警隊的人已經在發現屍骨的四周拉起警戒線。二大隊長馬經略匯報說:“報案的是三個松江大學的學生,說他們親眼目睹,一個叫梁思齊的女研究生從地下挖出屍骨,並在手裏玩弄。我們到達時,屍骨已經掩埋好,梁思齊不在現場。刑警隊和學校保衛處聯系過,目前已經控制了梁思齊。”

地面上挖了一個大坑,一副人體屍骸赫然在目。肌肉和毛發早已腐爛,只剩下一具骷髏。我蹲下身,用鑷子撥弄屍骨說:“從屍骨的纖細程度和長度來看,應該是一具女子的屍骸,不過還要經過化驗後才能確認。骨骼的質地細密,入手較沉,死者死亡時年紀在四十歲以下。屍體的毛發和皮肉均已完全腐爛,而骨骼並未出現石化現象,推斷死亡時間應在一年以上,三年以內。憑目測僅能得出以上結論,我建議把屍骨收回去進行化驗,以獲取更多的線索。”

梁思齊在寢室中被找到時正在酣睡,依然穿著一套白色睡袍。研究生的宿舍是二人房間,梁思齊的室友因被一個有錢人包養,長期不在寢室居住。梁思齊被叫醒後,看見一隊穿制服的警員,並沒有害怕,反而有一副如釋重負的表情,自言自語說:“該來的終究來了。”

對梁思齊的審訊進展得很順利。她在刑警隊的審訊室裏供述,地下埋藏的是她讀本科時的同學許曉旭的屍骨。許曉旭自從上大學起就與梁思齊是競爭對手,兩人都有姣好的容貌,聰明穎悟的大腦,各方面都堪稱旗鼓相當。在大四畢業前,因爭奪一個保送研究生的名額,兩人的關系急劇惡化。一個夜晚兩人在學校的大門外狹路相逢,終於撕破臉皮大聲爭吵起來,梁思齊在盛怒下失去理智,失手把許曉旭掐死。又趁夜深人靜,把許曉旭埋在馬蹄山上的一棵大樹下面。這一年多時間以來,梁思齊日夜遭受心靈的折磨,已經瀕臨崩潰邊緣,如今終於案情大白,自己受到應有的懲罰,心靈反而平靜下來。

主審的馬經略問她:“既然你已經把許曉旭的屍體埋在地下,為什麽要在午夜時去把它挖出來,還要在手裏玩弄屍骨?”

梁思齊露出恐懼的神色說:“有嗎?我有過嗎?我為什麽要把她的屍骨挖出來?”

馬經略說:“這個問題要問你自己。”

梁思齊痛苦地說:“你說的我都不知道,難道我經常做的噩夢都是真的?我不知道啊。”她的臉上五官扭結,心中充滿恐懼,兩行淚水簌簌而下。

沈恕走進法醫實驗室時,我正在分析那具骷髏。沈恕問我:“結果還要多長時間出來?只要檢驗結果無誤,這個案子就可以結了。死者許曉旭一年半以前報失,由於一直沒有發現屍體,當地派出所只能按照失蹤人口處理,沒想到因為一個偶然的機會,把這起案子破了。”

我說:“這具屍骨是誰發現的?”

沈恕說:“是三個松江大學的學生。這件事說起來有些離奇,那個梁思齊可能是殺人後內心愧疚或者恐慌,經常在睡夢裏起來夜遊,把埋在地下的屍骨又挖出來,被一些學生看到過,就說校園裏鬧鬼。那三個學生好事,在外面盯了幾個晚上,居然被他們發現了梁思齊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