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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飄飄?”

“飄飄是陳也的女朋友,也是我們的室友,他們都是霍普金斯的學生。”忍突然開口打斷剛要回答問題的毛米,他的面孔突然泛起一陣青灰色。

朱麗亞點點頭:“你那天晚上和飄飄在電話裏說話了麽?”

忍搖搖頭:“飄飄和毛米說了幾分鐘話,我沒有聽電話。”

“你的車那天晚上停在哪兒?家門口?”朱麗亞問。

忍猶豫了一下,說:“我不記得了。我的公寓離實驗室很近,我有時把車停在學校裏,有時停在公寓門口的路邊。”

“你太太剛才說,你們在禮拜一以前剛度假回來?”朱麗亞問道。她突然想起來剛才毛米又提到離開巴爾的摩兩個星期,於是重新翻到電話記錄那一頁。禮拜一之前的兩個禮拜,電話沒有出現,但之前的那個禮拜四電話出現過。

“是的,開會去加州。因為我太太的舅舅在那邊,所以我們在那裏停留了兩個禮拜,一個禮拜之前的那個周日剛回來。”

“你確定嗎?”朱麗亞有些激動,一個重要的問題就要澄清了。不知道為什麽,她發現忍的反應也很振奮。但或許是自己過於敏感了,朱麗亞暗自想。

“當然。我和我太太,還有陳也和飄飄都一起去,一起回來的。”

“同行還有別人麽?”

“還有系裏另外幾個人。”

“你的導師呢?”

“他也去了。”

“你的導師是哪位?”

“尹曼。”忍答道。隨後,他的嘴唇就緊閉了。那雙疲憊的眼睛似乎連嘲諷的目光都失去了,只是毫無光彩地看著地板。

朱麗亞的腦子在飛速運轉。

如果李忍說的是真的,在電話出現的那幾天,他並不在巴爾的摩。如果有必要,她可以查機票記錄。但朱麗亞本能地覺得,聰明的李忍如果要撒謊,也不會在這種顯而易見的問題上撒謊。

那麽,李忍不是那個定期用公用電話打電話的人?確實還有另一個人?至少可以肯定的是,李忍不是唯一一個用約翰霍普金斯工程樓樓下公用電話給烏瑪打電話的人。朱麗亞覺得自己的心怦怦直跳。但是為什麽八月份那次李忍不在美國,電話就剛好也停了?另外,如果他是和導師尹曼一起去的,這意味著他們的另一個值得調查的對象也有了無法打出那個電話的理由。

朱麗亞突然意識到自己沉默了好一會兒,迅速定了定神。

“你的導師,尹曼,是和你一起回到巴爾的摩的嗎?”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教授也參加了會議,但我們都是分開行動的。”

“那麽,”朱麗亞換了個話題,“在一個多月前,應該是十月份吧,一個多月以前到兩個星期前,你見過烏瑪麽?”

忍搖搖頭,沒有說話。

“你對烏瑪有多少了解?”

又是一陣令人尷尬的沉默。朱麗亞幾乎按捺不住性子,但這只是初步的采訪,她不能對證人無理,也不能給對方留下威脅的印象。

最後,忍說:“我不了解烏瑪的個人生活。住在她房子裏的時候,我們偶爾討論數學問題。她以前在普林斯頓讀數學博士,而我是做無線網絡穩定性方面的研究的,用到很多概率論的東西,有時候她的意見對我很有啟發。”

頓了一下,忍加了一句:“她是一個善良的女人。”

說完這句話,忍有點後悔。為什麽要說這句話?我應該嚴格地只回答她問的問題。他看著朱麗亞的臉,知道影響已經造成了。讓他們知道自己和烏瑪的關系或許是不可避免的,現在也沒有必要過多掩飾。忍擔心的是這句評語會引來更多的問題。

果然,朱麗亞注視著忍,問道:“善良?可否多說說你對烏瑪的看法?”

忍搖搖頭,說:“我認為她是一個很不錯的數學教師,願意在學術上給我幫助,這是我能說的全部。我的工作很忙,通常都早出晚歸。”

朱麗亞想了想,決定暫時放下更敏感的問題,問起了忍的學習情況。

“我上個月剛答辯了博士論文。”忍說。

“恭喜。人們都說法學院艱苦,但我很清楚讀博士比法學院艱苦得多。”朱麗亞猶豫了一下,“你一九九三年就來美國了。這樣算起來,似乎在約翰霍普金斯大學讀了九年博士。”

如果是魯斯坦,肯定不會問這種問題。魯斯坦通常不喜歡在初步調查階段問讓人尷尬的問題,除非是在警察局裏的訊問。原因很簡單,對方如果沒有很大可能成為被告,否則警察沒有權力和手段訊問可能的證人。而不討人喜歡的問題很可能堵住通往關鍵證據的證人之口。但是,看著坐在面前神色冷淡的忍,朱麗亞覺得問這個問題不是壞主意。

然而,讓朱麗亞失望的是,忍的表情沒有任何改變,快速回答道:“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