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在泥土中生長的頭發(3)(第2/4頁)

我說,我想和你玩捉迷藏。

金暉說,你瘋了,這深更半夜的,玩什麽捉迷藏。

我笑出了聲,是的,在這個寂靜的夜裏,我的笑聲極富感染力。

金暉說,快送我回去。

我說,玩完捉迷藏,我會送你回去。

金暉無奈,說,怎麽玩?

我說,你進去藏起來,我在一小時之內找到你,如果找不到你,我會呼喊,你自己出來,我就送你回去。要是一小時內,我找到了你,就——

金暉說,就什麽?

我說,到時你就知道了,現在說出來沒有意思。

金暉說,好吧,你說話算話。

我說,我從來不食言,你用什麽東西把我的眼睛蒙上吧,既然是捉迷藏,要有捉迷藏的樣子。

金暉說,我找不到什麽東西。

我說,那就把你的胸罩脫下來,蒙住我的眼睛。

金暉脫下了胸罩,蒙住了我的眼睛,然後,抖抖索索地摸進了別墅區。

我知道,她一定很害怕。

此時,她的命運掌握在我的手心,無處可逃。

過了會,我聽不到她走路的聲音了,就朝別墅區裏走去。我沒有拿下蒙住我雙眼的胸罩,胸罩上有金暉的體味。我有種特別的功能,就是像狗一樣,鼻子特別靈敏,很遠就可以嗅到某種氣味,比如金暉的體味。我在黑暗中搜尋,就像一條獵犬。我毫不費勁地找到了她藏身之地。她躲在某棟別墅後面的草叢裏。我悄無聲息地摸到她跟前時,我聽到了她沉重的呼吸。

那是一個將死之人驚恐的呼吸。

她對自己的生死是如此的茫然,沒有方向,無能為力。

我突然對她的生命產生了一絲憐憫。

我坐在她面前,輕輕地唱起了一首歌。

她不相信在這樣的夜晚,我會唱《山楂樹》這樣的歌:

歌聲輕輕蕩漾在黃昏水面上

暮色中的工廠在遠處閃著光

列車飛快地奔馳

車窗的燈火輝煌

兩個青年等我在山楂樹兩旁

哦,那茂密的山楂樹白花開滿枝頭

哦,你可愛的山楂樹為何要發愁

當那嘹亮的汽笛聲剛剛停息

我就沿著小路向樹下走去

唱著這樣的歌,我竟然眼睛濕潤了。唱完後,我抹了抹眼睛,說,金暉,你被我抓到了。

金暉並沒有被我的歌聲打動,而是更加驚恐,她的身體瑟瑟發抖,說,你要怎麽樣。

我平靜地說,我要殺了你。

金暉說,不,不——

我還是平靜地說,已經晚了,我決定要做的事情,是不會回頭的,你認命吧。你認識我,本來就是一個錯誤;你和我上床,是更大的錯誤;你把我的帽子脫落,這個錯誤就大得無邊無際了,沒有人可以脫落我的帽子的,沒有人可以知道我的秘密。

金暉說,我,我什麽也沒有看到。

我說,你看到了,所以,你必須死。

金暉突然站起來,朝別墅區外面狂奔,邊跑邊喊,救命呀,救命呀——

我站起來,一把扯掉蒙住眼睛的胸罩,冷笑著說,金暉,你逃不掉的,沒有人能夠聽到你的呼喊。當然,鬼魂可以聽到,可是,鬼魂救不了你,救不了——

我追上了她。

把她撲倒在地,用拳頭往她的頭上臉上狂砸。

我把她的臉砸得七竅流血。

最後,我用盡全身的力氣,一拳砸在她的太陽穴上,她就昏死過去了。

我拖著她,往別墅區裏走去。

我把她拖近了一棟別墅裏,剝光了她的衣服。我點燃了一堆火。她幽幽地醒來,看到了我手中寒光閃閃的剔骨尖刀。她說:“你,你要幹什麽?”

我陰冷地說:“你知道的,我要你死!”

說著,我一腳踩在她的頭上,刀插進了她的後腦,往下一拉,她的頭皮翻了出來。我聽到了慘叫。我說:“一會你就不會叫了,永遠也叫不出來了。”

她怎麽掙紮都沒有用。

我活剝了她。

就像活剝一只兔子。

最後,她流盡了最後一滴血,死在了我面前。

白曉潔又喝了杯酒,說:“你就這樣把她殺了?”

花榮說:“你不相信?”

白曉潔說:“鬼才信。”

花榮笑了笑,不說話。

白曉潔喝多了。她突然抱住花榮,說:“花,花大哥,什麽時候,你也把我殺了吧,我活得很沒意思。”

花榮抱住她,撫摸著她的頭發,說:“傻姑娘,我為什麽要殺你呢,你如此可愛。”

白曉潔眼中含淚:“我可愛嗎,可愛嗎?”

花榮說:“可愛,比那些小姐可愛多了。”

白曉潔的淚水流了下來:“可是,可是自從阿南死了之後,就沒有人再說我可愛了。那些男人,都是虛偽的,都不是真心喜歡我,就是為了占我便宜,吃我豆腐。他們假借戀愛的名義,都想免費和我上床。我一直裝傻,不戳穿他們,他們以為我好騙。花大哥,上床很重要嗎?很重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