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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從他下面滑過時,他朝船裏看,看到甲板,透過天窗向下,可以瞥見被綁在椅子上的紫夫人,從上面看只是一閃而過。

閘內水位降到與下遊持平花了約十分鐘時間,沉重的閘門轟隆響著打開了,加斯曼和繆勒一起整理繩索,守閘人朝他自己的屋子走去。船長調大節流閥[3],船下面的水“沸騰”起來。

漢尼拔趴在欄杆上,在離加斯曼兩英尺的地方朝他頭上開了一槍,然後站在欄杆上跳到加斯曼身上,又翻身滾到甲板上。船長聽到加斯曼倒下時發出的沉重聲音,他先看了看船尾,發現那裏沒人。

漢尼拔試了試船尾升降扶梯的門,是鎖著的。

船長從駕駛艙探出身子,喊道:“加斯曼?”

漢尼拔蹲在船尾的屍體旁,拍了拍屍體的腰部。加斯曼沒帶武器。漢尼拔必須經過駕駛艙向前,繆勒在船頭。他從右邊向前走,船長從左邊的駕駛艙裏出來,看到加斯曼趴在地上,頭嵌在排水孔裏。

漢尼拔彎下腰順著下層甲板艙急速向前跑。

他感覺到船被放了空擋,他再跑時聽到後面有人放槍,子彈擦著一根柱子呼嘯而過,他的一個肩膀被濺起的碎片刺痛了。他回過頭,看到船長一個急閃蹲到了尾艙後面。在前面升降扶梯旁,一只帶文身的手臂閃了一下,正要從下面花架裏抓霰彈獵槍。漢尼拔開槍,沒擊中。他的胳膊感到又熱又濕。他在兩個甲板艙之間迅速蹲下,然後來到左側甲板上,彎下腰朝前跑,來到前甲板的前艙旁。繆勒蹲在甲板上,聽到漢尼拔靠近的聲音便站起來,晃動著霰彈獵槍,槍口一度撞在扶梯的角上,獵槍再次晃動時,漢尼拔迅速扣動扳機,朝他的胸口連開了四槍。繆勒獵槍脫手,把扶梯門旁的木器砸出一個破洞。繆勒搖搖晃晃地看了一下自己的胸口,朝後倒下去,坐在扶手上,死了。扶梯門被打開,漢尼拔走下樓梯,將門鎖上。

船長蹲在船尾後甲板上加斯曼的屍體旁,在口袋裏摸鑰匙。

漢尼拔迅速下樓,沿著船底甲板的狹窄通道跑,他朝第一間船艙望去,裏面空無一人,只有幾張帆布床和一些鎖鏈。他撞開第二間屋子的房門,看到紫夫人被綁在椅子上,便向她沖過去。格魯塔斯從門後朝漢尼拔背後開了一槍,子彈擊中他肩胛之間的部位,他彎下腰,血從身上流下來。

格魯塔斯笑著朝他走過來,用槍抵著他的下巴把他拍倒。他把漢尼拔的槍踢開,從腰間拔出一把匕首,用匕首尖刺漢尼拔的大腿,腿沒有動。

“打中你脊背了,小男人[4],”格魯塔斯說,“腿上沒感覺了吧?真糟糕。我把你的睾丸割下來你也不會感覺到的。”格魯塔斯朝紫夫人笑了笑。“我會給你準備一只裝硬幣的錢包來裝你的小費。”漢尼拔睜開眼睛。

“你能看到?”格魯塔斯把長刀子在漢尼拔眼前晃了晃,“很好!看這個。”格魯塔斯站到紫夫人跟前,用刀尖在她臉上輕輕地從上向下劃,但只是留下些壓痕。“我可以給她的臉上點色,”他把匕首靠近她的腦袋放入她身後的椅子後背裏,“我可以找到新的地方做愛。”

紫夫人一言不發,她的眼睛注視著漢尼拔。他的手指在抽動,手朝腦袋稍稍移動了一下,他的眼睛從紫夫人身上轉到格魯塔斯身上又轉回來。紫夫人看著格魯塔斯,臉上帶著興奮和痛苦。她想怎麽樣迷人就能怎麽樣迷人。格魯塔斯彎下身用力吻她,把她咬緊的雙唇吻開,臉壓在她臉上,他用手在她的上衣裏摸索時,他那張堅硬而空洞的臉突然變白,眼睛也一眨不眨地黯淡下來。

漢尼拔將手放在腦袋後面,從衣領裏拔出了短刀,短刀上沾著血,被格魯塔斯的子彈打彎了,上面有子彈撞擊形成的凹痕。

格魯塔斯眨了眨眼,臉痛苦地抽動了一下,漢尼拔從地上抱住他的腳踝將他的後腳腱割斷,他摔倒在地。紫夫人雙腳被綁在一起,她用腳踢格魯塔斯的頭。他正要拔槍時,漢尼拔將槍管拽住,用力向上旋,槍在格魯塔斯手中被松開了,漢尼拔用手朝格魯塔斯的腰部猛砍下去,槍落在地上滑開了。格魯塔斯用肘撐著地朝槍爬過去,然後用膝蓋跪著走,摔倒後又用肘撐著爬,就像一頭斷了背的動物。漢尼拔將紫夫人胳膊上的繩子割斷,她立刻把身後椅背裏的匕首抽出來,將自己腳踝上綁著的繩子割斷,然後站到門邊的角落裏。漢尼拔滿後背是血,他把槍與格魯塔斯分開。

格魯塔斯不再爬,他跪在地上,臉朝著漢尼拔,顯出一種可怕的平靜。他擡起灰白的眼睛冷冷地看著漢尼拔。

“我們一起駛向死亡,”格魯塔斯說,“我、你、你那個婊子繼母,還有所有你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