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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用牽引器拽住箭,從帶羽毛的這一側貼近皮膚將它鋸成兩半,再把另一頭推出來,我會用金屬絲以絞擰的方式將它們固定在我的板子上。”史達琳說著打開了她的箱子。

“我覺得這人沒有搏鬥過,但是你需要從指尖上刮下來的東西嗎?”

“我倒想剪下指甲去做DNA鑒定,我用不著標明來自哪根手指。但是如果你願意,最好把一只手的和另一只手的分開,醫生。”

“你能夠做PCR-STR[130]嗎?”

“主實驗室能做。我們三四天就可以有結果給你,治安官。”

“你們自己能化驗那鹿血嗎?”穆迪執法官問。

“不能,我們只能說那是動物血。”史達琳說。

“但是如果你在某個人家的冰箱裏發現了鹿肉,你怎麽辦?”穆迪執法官提議道,“那時候你就得查出那肉是不是這只鹿的肉,對不對?我們有時候為處理偷獵案件,是靠血樣區別不同的鹿的。沒有兩頭鹿的血是相同的。你沒有想到過這一點,是吧?我們得把血樣送到俄勒岡州波特蘭市的俄勒岡獵物與魚類研究中心去,你只要耐心等待,他們就會給你答案。他們的回話是,‘這是一號鹿’,他們會說,或者就叫它‘A鹿’,附上一個很長的個案號,因為,你知道,鹿是沒有名字的。這事我們了解。”

史達琳喜歡穆迪那張飽經風霜的老人的臉。“我們就把這鹿叫‘無名鹿’吧,穆迪執法官。知道俄勒岡的事會有用處的,我們也許要與他們打交道,謝謝。”她說著對他笑了,笑得他紅了臉,揉著帽子。

她低頭在口袋裏找東西時,霍林斯沃思醫生出於消遣的目的,研究著她。她在跟老穆迪說話時臉上曾煥發出光彩,她面頰上的美人痣很像是燒過的火藥。他想問一問,考慮後又沒有問。

“你把那些紙放在什麽裏面了,不會是塑料袋吧?”她問治安官。

“褐色的包裝紙袋,放在這種紙袋裏是不會有妨害的。”治安官用手揉著後頸窩,看著史達琳。“你知道我為什麽在電話上找你們,為什麽要找傑克·克勞福德到這兒來嗎?我現在想起你是誰了,很高興你能來。在這個屋子外面沒有誰提起過食人魔這個詞,因為消息一傳出去,新聞界就會把樹林踏成平地。我只告訴他們這很可能是一次狩獵事故。他們可能會聽說有個屍體給肢解過,但不會知道唐尼·巴伯的肉被割了去吃。食人魔不是那麽多的,史達琳特工。”

“不多,治安官,不會有那麽多。”

“幹得太幹凈利落。”

“是的,長官。”

“我可能是因為報上談他談得很多才想起他來的——你覺得這案子像漢尼拔·萊克特幹的嗎?”

史達琳望著一只盲蜘蛛躲進空解剖台的排水槽。“萊克特博士的第六個被害人就是個弓箭獵手。”

“他吃他沒有?”

“那個人倒沒有吃。他把他吊在了一面配掛板[131]墻上,身上留下各種傷,像中世紀的一幅醫藥插圖,叫做《受傷的人》。他對中世紀的東西很感興趣。”

病理學家指著攤開在唐尼·巴伯背上的肺葉說:“你剛才說這是一種古老的儀式?”

“我覺得是的。”史達琳說,“我不知道這是不是萊克特博士幹的。如果是他,這種切割屍體的做法就不是崇拜儀式——這種擺法不是強迫性觀念所致。”

“那是什麽呢?”

“是心血來潮,”史達琳說,思考著這說法是否準確,“是心血來潮,上一次他被抓住就是因為心血來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