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前世回溯(第2/5頁)

“少惡心人了。”善初說,“你不用說了,除非你把她和兩個私生子趕出去,不然我是不會回去的!”

說完,善初轉身就走上樓,也不理丁敏生了。

沒過一會兒,丁老太太來勸善初,說:“他終究是你父親啊……你恨焦嬌那個女人,我理解,但父親是你的父親,兩個孩子更加是無辜的……”

善初聽到這個,心裏極為煩躁:他知道奶奶是疼自己的,但奶奶也疼丁敏生。

說實話,若不是有丁敏生這個“紐帶”,丁老太太還不會疼自己呢。

更殘忍的是,雖然丁老太太是唯一一個活著的、還關心善初的親人。但善初卻不是丁老太太唯一關心的對象。

丁老太太愛善初,但也愛著丁敏生、以及那兩個私生子。

如果他們發生沖突,很難說丁老太太會站在哪一邊。

善初站在窗台邊,冷風灌進來,像是把他丟進了一個滿是冷水的池裏,他幾乎要窒息。

沒有人……

沒有人是全心全意的愛他的。

善初一邊在律師的幫助下料理遺產的事情,一邊開始物色獨居的房子。

他不想再和奶奶同住了。

不是他不感恩,而是他無法不生怨。

律師跟他道歉,說:“我不知道你一個未成年的孩子遭受了那麽多的事情……唉,不過,老爺子吩咐過,在你18歲之前不可以聯系你,就怕你父親會察覺到什麽……”

善初微微一笑,說:“你不用道歉,我很感謝你的幫助。”

律師看著善初,臉頰微微發紅:“這件事結束之後,我能約你吃飯嗎?”

善初怔了怔,像是平生第一次意識到了自己的魅力:我都沒撩他,他怎麽就騷了?

善初漸漸發現了自己魅力的好處,當一個男人想獲取你的愛的時候,像極了一只求偶的野獸,是沒有腦子的,什麽都幹得出,就是一個莽。

而他莽的程度,完全取決於他有多沖動。

善初利用律師對自己的愛意,讓他做出了很多不符合道德、但是符合善初利益的事情。

律師像是毫無保留的愛自己,讓善初久旱的心像是降下一場甘霖。

只是不久之後,善初發現律師是有妻子的。

善初簡直想嘔,直接把律師拉黑了。

律師難以接受善初的決絕,流著淚求善初回頭看他一眼:“我錯了、我錯了……我願意為了你離婚!”

善初說:“你吃屎吧!”

就在律師考慮要不要為愛吃屎的時候,善初又有了新的約會對象。

在一開始發現律師已婚的時候,除了憤怒,善初心裏竟更多是“果然如此”的輕松感:我就知道,哪有人真的會真心愛我嘛

善初便覺得,自己也理所當然的不應該付出真心,開啟了他的釣魚、養魚、然後再把魚放回海裏的循環。

……

期間,他一次又一次地遇到不錯的男人,一次又一次的約會,一次又一次的抽身。

善初的心像是一塊幹裂的大地,需要大量的降雨,才能緩解那皸裂一樣的疼痛。

然而,比起降雨,善初的做法更像是用舌頭去舔幹裂的嘴唇。

緩解是一瞬的,之後卻是脫皮、開裂、流血……

但他卻跳入了這個殘忍的循環。

他好想要有人愛他。

但他又不相信有人會愛他。

他看起來極度自信,可以把所有他看上的魚釣起來。

但事實上,他極度敏感、極度焦慮。

稍微一點風吹草動,都能讓他如驚弓之鳥,又將釣上來的魚放歸大海。

表面上他越來越春風得意,花名在外,人人說他是遊戲人間的浪子,風花雪月都是他的柴米油鹽。

只有他知道,他越來越難感覺到被愛的快樂。

他是個假的海王,他心中一口枯井,什麽魚都養不了。

……一直到他二十九歲那一年。

他奪了丁敏生的財產,將丁敏生和焦嬌送進監獄。

丁老太太愁白了頭,斥責善初不孝,為了奪家產連親生父親都不放過。

善初無處說理。

他無法對丁老太太說:家產本來就是我的,我這是“取”而不是“奪”。丁敏生和焦嬌本就犯了法,我把他們送進去,也沒做錯什麽。

但他知道這些話跟丁老太太是說不通的。

善初心底知道,自己會這麽對丁敏生和焦嬌,是因為想復仇,想為過世的母親爭一口氣。

而丁老太太責罵善初,也不是因為什麽孝不孝順的道理,主要就是因為丁老太太心疼自己兒子。

丁敏生是丁老太太心愛的兒子,所以老太太不願意看到丁敏生下場淒慘。

老太太從此不願再見善初。

於是,三十歲生日那天,善初只有一個人。

換做從前,他盡管沒有父母相伴,也有老太太陪他。

但今年沒有了。

當然,如果他真的害怕寂寞,想找人陪的話,也不是沒有選擇的,或者說,選擇也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