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第6/7頁)

“作案人心裏一直恨死者嗎?”

“不知道。”

“作案人是不得已殺死死者的嗎?”

“不知道。”

“作案人為什麽要給死者蓋上沙發巾?”

“不知道。”

“作案人給死者蓋上沙發巾,是擔心被人發現嗎?”

“不知道。”

“作案人給死者蓋上沙發巾,是為了破壞現場嗎?”

“不知道。”

“作案人給死者蓋上沙發巾,是不願看到死者的樣子嗎?”

“不知……”寧遠話還沒說完,就出現了惡心嘔吐的現象,他臉色蒼白,不斷地幹嘔,顯得非常痛苦。監視器上又出現一次高強反應。

莫小蘋把面巾紙遞給寧遠。她扭過頭去,不忍看寧遠痛苦的樣子。

稍事休息後,齊大庸又用相同的測試題對寧遠測試了兩遍,仍然是在提到寧靜和給被害者蓋沙發巾兩個問題上反應最強烈。

齊大庸好生奇怪,對給被害者蓋沙發巾的問題反應強烈,可以解釋為寧遠目睹了爸爸被殺的慘狀。而一提起妹妹寧靜,寧遠為什麽有那麽強烈的反應呢?

測謊結束,齊大庸對寧遠說:

“我看,別讓我重復提問了,你自己心裏也明白,你解釋一下,你為什麽總在相同的問題上說謊?”

寧遠沉默。

齊大庸說:“你必須做出解釋,否則,於你很不利。”

寧遠又沉默了一會兒,嘆了一口氣說:

“我承認,我剛才是撒了謊,我知道這個案子是誰幹的,是康鐵柱!他恨我爸,他爸爸因為我爸爸犯了錯誤,他被塔基隊轉會,也是因為我爸爸。所以,是他殺了我爸爸!”

莫小蘋長長籲了一口氣,她在紙上記下康鐵柱的名字。

隔壁房間裏,監視屏前的副局長問:

“怎麽回事?劉保國,你們掌握康鐵柱這個人的情況嗎?”

“康鐵柱?這個名字挺熟的。”劉保國摸著自己的腦袋,“想起來了,前些日子深夜走失的喬納納那档子事……”

劉保國說話的時候,表情由不自然轉到懊悔。

寧遠離開測謊室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莫小蘋,擡手拉了拉自己後腦的頭發。

莫小蘋會意,寧遠是讓她去醫院看看馬尾長發。

5

莫小蘋到醫院的時候,光頭正和護士爭辯,護士顯得很生氣:

“不是和你說了好幾遍了嗎?病人雖然醒過來了,可是境況依然很危險,神志並不是很清醒,隨時有衰竭的可能,你不能和他說話!”

光頭也很有理的樣子:“那怎麽辦?撞他的人只有他自己知道,我不啟發他的記憶,警察就找不出兇手!”

“我再次警告你,病人很危險!”護士說完走了。

莫小蘋看見,光頭手裏的畫夾上有一個年輕男人的輪廓。莫小蘋知道,光頭是想通過馬尾長發的記憶,把肇事逃逸者的相貌畫出來。

馬尾長發還時常陷入昏迷狀態,語言功能又沒恢復,不能說話,光頭能把肇事司機畫出模樣來,已經很不容易了。

莫小蘋來之前,調查馬尾長發被撞案的交警剛走。

交警是搖著腦袋走的,交警看了光頭那幅半成品後說,“誰都像,又誰都不像!”

病床上的馬尾長發顯然認出了莫小蘋,昏暗的眼睛裏立即有光放出來。

但是,他的五官卻什麽表情也做不出來,嘴裏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莫小蘋握住馬尾長發的手,嘴對著他的耳朵輕聲說:

“寧遠讓我代表他來看你,知道你醒過來了,寧遠很高興!”

馬尾長發的情緒通過監視儀驚動了隔壁的護士。

護士跑了過來,這次,護士不再客氣,把莫小蘋和光頭趕出病房,“你們這是在害他,知道不知道!”

走廊裏,光頭詢問寧遠的情況,莫小蘋不知如何回答。

光頭說:“你們警察的腦子是不是有毛病?寧遠的爸爸死了,他已經夠難過的了,怎麽還要審查他?難道他能殺自己的爸爸?打死我也不信!你應該了解寧遠啊,世界上還有比他更有良知的嗎?”

“我們不過是讓他配合我們早點兒破案。”莫小蘋說。

“你們要是把寧遠給弄成殺人犯了,我和美術學院的同學們聯名保他你信不信?警察可是保護好人的!”光頭說。

“我也相信寧遠不會殺人。哎,光頭,也許我不太了解情況,我怎麽覺得,寧遠和他家裏人好像不太親近似的。”

“是嗎?我沒覺得,怎麽才叫親近呀?”光頭說,“寧遠那麽大人了,總不能和爸爸媽媽撒嬌吧?我覺得挺正常的,要是不太親近,他爸能給他弄一個畫室?”

“寧遠和他妹妹關系好嗎?”莫小蘋問。

“怎麽不好啊?經常帶著他妹妹去寫生,我看見好幾次呢!”光頭說。

齊大庸邁著沉重的步子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