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第3/4頁)

有時案子進展到某一步,就像鑰匙扭動,打開了復雜的鎖。一個鎖栓解開,接著是另一個。然後你感覺鎖栓和鑰匙必然匹配,隨後門就打開了。此時此地,在這周六的深夜,寶拉知道重案組自豪地終結這個案子只是時間問題。卡羅爾可以昂起頭離開這裏,帶著團隊創造的奇跡。而布萊克只會壞事。

他們會享受那個時刻。

安布羅斯的嗓音高得像怒吼。“她在幹什麽?誰他媽的告訴喬丹萬斯藏在哪裏的?”

“斯黛西,當然。”托尼說,聲音聽上去比他預計的更加耐心和理智。

“她媽的在想什麽?這是機密信息。”

“卡羅爾·喬丹是她的上司,你不是。她用專業知識為卡羅爾處理這個問題,不是為你。你不應該詫異她對給她機會發光的人如此忠心。”

“你需要阻止喬丹,”安布羅斯說道,聲音強硬且粗暴,“我不希望她把這件事搞得一團糟。單獨對付萬斯太危險。你必須阻止她,不能讓可怕的事情發生。”

“這就是我此刻在高速公路上狂奔的原因,”托尼說,保持語調平靜,盡力使局面緩和,“你什麽時候動身?”

“五分鐘以內。她是什麽時候出發的?”

“斯黛西在跟你說完之後直接把情況通報給卡羅爾。然後斯黛西又告訴我。而我是十五分鐘前離開的。”

“媽的。真是一場噩夢。”

“你能做一件事。”托尼說,進入快車道。

“什麽?”

“你可以打電話給富蘭克林,讓他攔截卡羅爾。”

安布羅斯哼了一聲。“這就是你想出的解決辦法?我們會看到喬丹和富蘭克林對峙的局面,而萬斯會從後門迅速逃走,越過山嶺,逃得無影無蹤。”

“隨便你,”托尼厲聲說,“我只是試圖救她一命,就這樣。”他結束通話,不顧引擎的抗議將時速又提高五英裏。“噢,卡羅爾,”他呻吟道,“不要逞能。不要試圖逮捕他。只要靜靜地等待。拜托。”

薩姆·埃文斯一向喜歡在街上和人說話。他沒有寶拉在會見室的技巧,但是擅長在對話中吸引人,弄清楚該在什麽時候哄誘和施壓。他可以輕易恢復工人階級口音,應付社會底層的人。薩姆一張嘴,人們就把他想象成既不高人一等也不妄加評判的人。

寶拉向薩姆轉告從掃黃組警長那兒得到的消息時,薩姆立刻去找克裏·弗萊徹,希望把她帶回來。寶拉需要留在辦公室,匯總、整理任何可能會令他們找到埃裏克·弗萊徹的信息。

周六晚上的坦普爾場擠滿了人。變裝皇後,漂亮男孩,帶文身和穿孔的假小子引人注目,Lady Gaga的模仿者養眼,也有許多樣貌傳統的人在街邊鱗次櫛比的男同酒吧和餐館享受愉快時光。這片區域在九十年代從赤裸裸的紅燈區變成同志村,進入新世紀後更加電子化,最時尚的異性戀年輕人很樂意在他們認為很酷的俱樂部和酒吧消遣。現在,這是擁擠的混合區域,是任何事都可能發生的區域。街邊性交易依然繁榮,但更加隱蔽。

薩姆在擁擠的人群中穿行,留意女妓和男妓。有些人看見他過來,聞到他身上的“條子味”,沒等他說話就消失在人群中。但是他成功地和六七個女人說上話。有幾個女人無視他,拒絕和他說話。薩姆覺得她們知道皮條客在看著。

有兩個女人說不認識克裏·弗萊徹。第五個和他說話的女人說認識克裏,但已經一兩天沒見她,但這可能是因為克裏通常在坎皮恩街站著,那兒不是要道。於是薩姆走到把坦普爾場和城市中心其他地方分隔開的大道上。他在那裏得到了更準確的信息。

那個女人斜靠在小巷口的墻上,抽著煙喝著咖啡。“耶穌啊,我難道就不能他媽的清凈十分鐘嗎?”她在薩姆靠近時道,“我不為警察免費提供服務。”

“我在找克裏·弗萊徹。”薩姆說道。

“你不是唯一在找她的人,”那個女人酸酸地說,“我今晚沒見過她。她的那個老男人昨天晚上到處找她。”

“我以為他已經被警告過了?”

“也許是吧。他仍然到處閑逛,觀察著她的每一個舉動,只是更小心了。但是克裏昨晚突然對他發火。叫他滾蛋。”

“他有什麽反應?”

“他來不及有什麽反應,克裏跟一個客人走了。”

“他對克裏說了什麽,讓她發火?”

“我沒太注意。我只想他媽的忙活生計。他不斷地說街上如何不安全。有人在殺我們這樣的妓女,克裏應該回家。克裏說她寧願在街上冒險也不跟他回家。然後他說會做克裏希望他做的任何事,只要克裏不要再在街上出賣自己。克裏說:‘我只希望你別再出現。滾吧。’然後克裏走開,坐進那個嫖客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