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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特爾揉了揉下巴。克裏斯能聽見須茬蹭著手指的刺耳響聲。“萬斯是一個獨行者。不是一個合群的人。他很依賴制片人,但幾年前這個制片人離世了。他可能會求助的唯一另外一個人是一個叫特裏·蓋茨的家夥。他是一個市場小販——”

“我們知道特裏·蓋茨。”克裏斯說。

惠特爾拉下臉。克裏斯看到幹了的唾液積在下垂的嘴角。“那就難說還有誰,”他說,“也許除了……”他精明地看一眼克裏斯,“你考慮過他的前妻嗎?”

“我以為他們之間已經沒有愛可言。”克裏斯說,興趣陡然增強。

惠特爾嘶啞地笑一聲,喉嚨裏滿是痰,然後眨眨眼。“她希望你們這樣認為。”

廣播裏還沒有對他先前壯舉的任何報道,這讓萬斯驚詫。他還以為在這個每天每時都有新聞在傳送的世界,有人會把這種雙重謀殺案透露給媒體。他從用午餐的酒吧外的電話亭報警時,希望他們會非常認真地對待他。這個電話如果被當作騷擾電話,那就好笑了。

顯然,他沒有等著看結果。他有工作要做。他確信偽裝的效果,但不打算愚蠢地冒險。

對可愛的露西完事之後,萬斯把自己沾血的衣服裹起來,裝到一個塑料袋裏。他洗了很長時間的熱水澡,擺脫受害者的所有痕跡。他最後把家庭照從墻上摘下來,意在激怒卡羅爾·喬丹。然後他穿好帶來的衣服下樓:細條紋西裝褲和正式襯衫。他換了一頂跟來時戴的截然不同的假發,這頂更短。新行頭更符合帕特裏克·戈登的身份。他沿著小路走回他的車旁,注意不顯得匆忙或已經湧向全身的得意。就這麽活著吧,卡羅爾·喬丹,度過你悲慘的余生。就像他不得不每天忍受喬丹害自己過的生活,被關在不屬於他的監獄,被醜陋和愚蠢包圍。讓她發現痛苦是什麽樣子。只是她無法擺脫萬斯為她設的牢獄。

他把沾血的衣服丟在靠近利茲—布拉德福德機場一個旅館後面的工業垃圾車中,然後把奔馳停在那裏的長期停車場。和許多事情一樣,自從他進去後,這裏的系統改變了。現在,你得一直帶著一張票,然後在其他地方的機器上付費。他想知道有多少愚蠢的停車服務員被裁掉,人類因為不需要應付那些十足的混蛋總體幸福感增加了多少。

萬斯穿上西裝外套,拿起公文包,然後乘一輛公共汽車到終點站,但沒有走向檢票台,而是朝租車櫃台走去。奔馳可能會被發現,或者被交通攝像頭拍到,他可不想冒任何風險。他使用帕特裏克·戈登的證件,租了一輛配有GPS的普通福特轎車,用一個屬於大開曼島的賬戶支付費用。自他入獄後,另一件變得更好的事情是交易便利了。他和櫃台後面的女人調了一會兒情,但不是那麽起勁,免得她記住他。

二十分鐘後,他上路了,一輛新車代表新的復仇目標。如果一切順利,他會在數小時內完成第二步復仇行動。他如果再順利些,也能完成第三步。他心中唯一的問題是,過後應該訂一家汽車旅館,還是一路開車回到文頓伍茲。多奢侈啊,有這樣的選擇,他想。長久以來,他一直被困在除了最基本的選擇之外別無他選的處境中,受制於別人的規則。他有那麽多失去的時間需要彌補,這都拜卡羅爾·喬丹、托尼·希爾和他前妻那個賤人所賜。不過,他們都將注定承受一生的痛苦。無一幸免。

萬斯想到這個笑了,駛入一個加油站。他現在做的事能讓他獲得真正的滿足。他安全地定居在加勒比海的別墅或阿拉伯的豪宅中時,可以回顧這一切,靠這種純粹的快樂度過余生。知道受害者彼時仍然感到疼痛會讓他更加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