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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吉露出厭惡的神情,將煙盒和一次性打火機扔了過去。拓實笑著摸煙,裏面只有三根了。
“你一直都抽別人的煙嗎?”
“也不是。”
“不,肯定是這樣,總想占人的便宜。露出馬腳了。”
拓實聽了怒火上湧。他扔掉香煙,站了起來。日吉的表情絲毫未變,只是嘴角動了一下。看來他相當自信。
拓實瞪著日吉,想撲過去揍他,可就在一刹那,怒火消失得無影無蹤,因為他腦中閃過一個毫不相幹的念頭。
露出馬腳……
會不會在那兒?
拓實想起《空中教室》中的一幅畫面。時生曾經想憑那幅畫去找爪冢夢作男的住處。他似乎認為爪冢夢作男是拓實的父親。在千鶴被抓走前,他還說過找到那房子了,還要拓實在千鶴平安得救後到那裏去,說是有活著的證人。
沒錯。拓實確信,時生就是讓他去那所房子。他不知道拓實會被石原抓住,但認準了他帶走岡部後,拓實一定會拼命尋找他,一定會去那所房子。他為什麽要使用這種蠻橫的手段呢?況且拓實已經答應他,用岡部換回千鶴後會隨他一起去。
“想到什麽線索了?”日吉似乎注意到了拓實的表情。
這廝倒是個累贅。估計時生希望拓實獨自前往。不知時生是怎麽拘押岡部的,但如果帶著這廝去那裏,弄不好會被他當場把岡部搶去。但沒時間了,只能豁出去一賭輸贏。
“回剛才的酒店。”拓實道。
“那個破商務酒店?不是什麽也沒有嗎?”
“先睡一覺再說。反正現在這個時間什麽也幹不了,只會讓肚子更餓。”
“睡醒後準備怎麽樣?像是有苗頭了。”
“現在不能說。不能讓你們搶了先。”
“還是別說大話為好。行,既然你有了找到岡部的線索,也不必多說了。先要聯系一下。”
日吉給石原打電話時,拓實被他銬在電話亭旁的交通標志杆上。他嘟囔道:“這不跟狗一樣了嘛。”幸好這時路上還沒有行人。
回到商務酒店,拓實攤開身子睡成了一個“大”字。日吉則靠墻坐著。
“你不睡嗎?睡一會兒吧。”
“你還有工夫擔心別人?”
“好,算我沒說。”
拓實轉身背對日吉。他困倦不堪,但又不能真睡著。
盡管他心裏明白,可不久還是昏昏欲睡,突然,他的右手被人抓住了。他猛地一回頭,見日吉正在給他上手銬。
“幹什麽?我還在睡覺呢。”
“以防萬一。”
拓實的雙手被反銬在身後,腳上綁了繩子,嘴上也被勒了勒條。做完這些,日吉才出去了,像是去上廁所。
拓實的樣子像條大青蟲。他爬起身,在包中摸索著。由於是背著手找東西,十分困難,但還是摸到了想要的東西—百龍的哲夫給他的舊交通地圖冊。
那兒應該在生野區。生野區哪裏呢?高……高什麽來著?
他想不起來,但找到了生野區那一頁,便很費力地撕了下來,然後將地圖冊放回包中,將撕下的一頁折疊起來藏在褲子裏。
他剛恢復原先的姿勢,門就開了,日吉走了進來。他瞪著拓實打開手銬,解開繩子,又回原處坐下。
“喂,你不餓嗎?”拓實問道,“你也很久沒吃東西了吧。”日吉不答,雙手抱胸,盯著墻壁。
“知道那部叫《紅日》的電影嗎?三船敏郎和查爾斯·布朗、阿蘭·德隆演的,是西部片,阿蘭·德隆演火車劫匪,搶了日本特使帶來的寶貝,一把要獻給總統的日本刀。查爾斯·布朗本來是阿蘭·德隆的同夥,被日本武士纏上了,叫他帶路去找阿蘭·德隆。那個武士就是三船敏郎演的。怎麽樣,有點像我和你現在的關系吧?”
拓實繼續說道:“途中,查爾斯問日本武士:‘喂,你不餓嗎?’你猜那武士怎麽回答?”
“武士餓不露相。”
“什麽?”
“武士肚子再餓也不露在臉上……應該是這麽回答的。”
“原來你早就知道。”
“不知道,但猜也猜得出。”日吉看了看手表,“趕緊起來,今天必須找到岡部。”
“嗯,那就動身吧。”拓實站起身,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動身之前,我也要去趟廁所。”
日吉自然要跟著一起去。“是大的啊。”拓實在廁所門口說道,“醜話說在前面,我的屎可臭了。”
“快點拉。”
走進隔間,褪下褲子,拓實攤開剛才藏的那張地圖看了起來。他瞪大眼睛瀏覽著那些小字,發現了一個極具啟發性的字眼—高江。他想起來了。
他這麽蹲著,倒真的來了便意。他耗足時間後走出去,發現日吉正站在門口。
“熏著你了,不好意思。”
“快點!”日吉面露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