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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是很高档的酒店,跑典當行的千鶴他們怎麽會住在這裏?”

“不,我認為就在這裏。”竹美將臉轉向河面,指著對岸,“這兒離塘鵝也很近,過了橋就到。”

“就根據這點?”

“還有一個—路易·威登。”

“怎麽?”

“塘鵝的發票就是在那個包裏發現的,可見包被千鶴用過。勞力士等都是嶄新的,為什麽要用那個包呢?理由只有一個,為了讓人看。千鶴住在必須注重外表的地方。”

“所以是……高档酒店?”

有道理。拓實不得不服。

“估計你不知道,這種高档酒店裏有高档餐廳。出入這種場所時,女人不僅要穿正裝,首飾啦包啦都有講究。”

“這我明白,可千鶴他們正在逃亡,住這麽有名的酒店不危險嗎?”

“這就是盲點,追蹤者也不會想到他們住在大阪中心地段的一流酒店。這估計是千鶴的主意,她有時會有這種大膽的想法。”

“還沒確定他們就住在這裏啊。”

四人走近酒店。一輛出租車駛來,停在正門前,下來了一個胖男人,身上的灰西裝裁剪得體,接著又下來一個身穿淡粉色套裝的胖婦人,讓人覺得她平時凈吃些山珍海味。衣冠楚楚的門童畢恭畢敬地迎上前去拿過行李,將他們引入酒店。

“門童看都不看我們一眼啊。”拓實說。還有兩個門童站在那兒。

“他們知道真正的客人是不會徒步走來的,我們的衣著也有些問題。”

“倒也是。”拓實看著玻璃中映出的衣服,表示同意。

四人穿過兩道自動玻璃門,進入酒店。天花板上吊著一盞巨大的吊燈,照耀著鋥亮的地板,四周如同白晝。大堂裏有一些頗具品位的男女談笑風生。靠裏面的櫃台前,那對胖夫婦正在辦理入住手續。接待他們的職員動作如機器般非常精確,毫無多余舉動,估計也確實很少出錯。前台的角落裏掛著一面顯示匯率的標牌。

“看樣子,在商務酒店的辦法估計不管用了。”拓實小聲說。

“是啊。他們多半會說,不能隨便透露客人的信息。這酒店是信用第一嘛。”

“怎麽辦?”

竹美哼了一聲,雙唇緊抿,隨後,不知為何擡頭看了一眼傑西。傑西很困惑,眨了眨眼睛。

“不知道行不行,試試吧。”

“有什麽好辦法?”

“不敢說好,但值得一試。”

在一根粗柱子後面,竹美說出了計劃,大部分都是用英語,因為計劃成功與否關鍵在於傑西。

“明白了嗎,傑西?”竹美最後用日語確認。

“OK。交給我了。”傑西拍了拍胸脯。

拓實和時生左右夾著傑西向前台走去。竹美依然躲在柱子後面,根據計劃,她不能露面。

或許是由於時間已晚,前台已沒有客人。他們走近用英文寫著“接待處”的牌子,立刻有一個戴眼鏡的職員站到對面。他警惕地看著拓實和時生,但可能是因為他們中間還有一個黑人,他的眼神有些緊張。

“三位剛到達嗎?”長著一張黃鼠狼臉的職員問拓實。

“不。他是從美國來的遊客,說有一位日本朋友住在這兒,我們就把他帶來了。”

“啊……”前台職員擡頭看看傑西,又將視線轉回到拓實臉上,“和那位下榻本店的客人聯系一下,就可以了吧?”

“是啊,可他把名字忘了。”

“不知道姓名?”

“是的。”料想千鶴他們也是用假名字登記的。“但有照片。Hi,Picture,Please。”就說了這麽一丁點英文,拓實腋下就冒汗了。他的英語是上了高中後才學的。

傑西拿出那張照片,指著千鶴說了句什麽,估計是說就是她。竹美就是為了這個才躲起來的—如果與千鶴一起拍照的姑娘站在身邊,就不能說不知道她的姓名了。

職員拿過照片,但只看了一眼就放下了。

“對不起,光看照片有些難度,客人太多了。”

這個答復在意料之中,拓實說起商量好的台詞。

“那你和他說一下吧,我們的英語不太行。”

“啊,好。”

職員開始對傑西說起來,畢竟是一流酒店的,英語很棒,拓實一點也沒聽懂。

傑西也說了什麽,語氣較為粗暴。職員有些慌了。

“他說什麽?”拓實問道。

“啊,他說好不容易從美國來到這裏,打算就這樣打發他回去嗎……”

“你說要將他打發回去?”

“沒有,沒有,我盡量說得很禮貌。”

傑西又開始叫嚷,還不停地揮舞著粗壯的胳膊。職員則露出竭力分辨的神情應對。

“他又說什麽?”拓實問道。

“說是不是因為他是黑人,才故意不告訴他。我沒說過這種話呀。”

“能幫他找找照片上的姑娘嗎?”時生說道。